“我娘让我给送些青菜头和大头菜过来,还有莴苣杆。”王宝学侧了侧身子,露出后头满满一背的东西,崔薇连忙让他进来。王宝学的娘刘氏对她倒是真好,虽说王宝学有时留在这边吃饭,不过她总是要送些东西过来,崔薇也不好意思收,每回便要送些东西给王宝学,可惜黑背那鬼东西精明,一看到王宝学拿了东西走就要追,唤它好几声才回来,王宝学怕它得要命,要吃什么东西,干脆在崔薇这儿吃够了才离开,有时崔薇给他送过去了,下回再见时这狗便冲他极为不友好的叫,将王宝学吓得个半死。
中午将王宝学留在这边吃饭,聂秋文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这几天临近过年了,他家里也买了肉,不过孙氏做饭手艺没有崔薇好,再加上小孩子喜欢的又是那种众人围在一起吃饭的乐趣,自然家里千好万好都比不上了。饭桌子上,聂秋文一面吃饭,一面想到这几天孙氏给的消息,也不管他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出来说,毫不犹豫的就将他娘当做秘密的事情说了出来:
“崔妹妹,我爹和大哥要回来了,我大哥上回让你写的字儿,你写完了没有?”一说到这儿,聂秋文脸上忍不住都露出同情之色来,崔薇也太倒霉了些,不知怎么就被他大哥给盯上了,每回一回来就要查作业,连他听着都打哆嗦,那样几百篇大字儿,得写到多少时候?
事实上这段时间崔薇懒了。根本没有要动一下,一听到聂秋染要回来,她顿时慌了神,吃完饭送走了这两人,登时便开始了天天写字练琴的地狱生活,事实证明,临时抱佛脚真的没什么用,虽然在聂秋染回来的前一天将字写完了,可是崔薇却也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聂秋染回来当天晚上就往她这边过来了。聂秋文那个没义气的根本没来,崔薇小心翼翼的开门迎了人进来,一边倒了羊奶奉上,一边诚惶诚恐的将自己写的字捧了出来交给大爷检察。
“写得虽然不算凌乱,但也不大工整,是这几天才开始写的吧。”聂秋染一面喝着羊奶。一面翻着纸页,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将崔薇的情况一下子就点了出来。崔薇脸色干笑了一声,她这会儿一想到自己当初胡言乱语所说的话便想抽自己两个耳光,叫她说自己没琴棋书画配不上聂秋染,叫她说话冲动了。
“能在这几天时间内,写得完这样多。还不显得乱,已经不错了。”聂秋染喝完羊奶。将空杯子放了下来,看了崔薇一眼,示意她又给满上,崔薇连忙又殷勤的给他倒上,虽然聂秋染这话听起来像是夸奖人的,不过崔薇了解他性格,肯定不止这样而已。果然。聂秋染一边喝着羊奶,一边就与她道:“既然几天时间就能写完五百篇。看来一个月写一千篇你也能写得完了。对了薇儿,我这趟回来要过完年再出去,到时我可以过来帮着你了,你高兴不?”
说完这话,聂秋染找了个位置,故意歪了头看崔薇,果然见她脸色青白交错,顿时眼里就闪过笑意。
“我不写了,我又不是要去考状元,我学这么多干什么!”崔薇终于忍不住了,也不讨好他了,干脆拉了椅子坐了下来,她这会儿已经八百次后悔当日因为聂秋文而认识这家伙了,实在性格太恶劣了!难怪聂秋文被他吃得死死的,连孙氏都逃不出他手掌心,实在是整人的方法花样繁多还不带重样的,王氏与唐氏当日立下字据欠了她的钱,据说到现在已经利滚利滚到一两八钱银子了,王氏现在一听到姓聂的,就要打个哆嗦,连看到了崔薇她都要躲着走,可以想见她怕成什么样子了。
“好,你不考,我去考。”聂秋染的话像是带了一丝话一般,虽然知道自己现在本身就是个小女生,但见到他这一副:孩子,你真调皮的,的模样,崔薇依旧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考状元?聂大哥你不是还没考举人吗?”
聂秋染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看到她一坐下来就捏着手腕揉,顿时招手示意她坐过来一些,见她不动,索性自个儿拉了她椅子就将她连人带椅给拽过来了,一边将小姑娘的手腕握在手里,替她不轻不重的揉着,看她原本不情愿的神色渐渐柔和了下来,聂秋染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却又故意吓她:“我跟我爹保证过了,考中状元就娶你过门!”
崔薇刚想捡颗羊奶糖吃了,一听这话,忍不住顿时咳了起来,她忍着没有将奶糖喷出去,却是咳得满眼泪水,聂秋染有些无奈的替她拍着背,一边叮嘱着她小心一些,一边接过桌上放着的奶壶,替她倒了杯羊奶,端着喂她喝下了,崔薇顺了一口气,一旦停了咳,立即便过河拆桥,将杯子奔了过来,怒瞪着他:“我不会嫁给你的!”尤其是在这几个月生活得水深火热之后,崔薇无比坚定而且肯定这一点。
不想嫁给他这句话不是说第一次了,聂秋染不会再将小姑娘这句话当做随口开的玩笑,眼睛里也认真了起来,一边眯了眯眼皮,一双漆黑的眸子时顿时闪过算计之色:“不想嫁给我?为什么,你怕我中状元太迟了,所以有些担忧?”他爹娘估计也是这样一个意思,毕竟此时年少有为中状元的并不多,若是聂秋染一次不中,聂夫子便打着想要先给他说亲的主意,找个岳家给他帮忙,直到他就算以后有天大机缘能中状元了,崔薇也被拖得年纪大了,说不定早就嫁了人,就算没嫁,而聂秋染早已经成了婚,有了正室,就像当日崔敬忠说的,聂秋染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