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军事历史>贰臣>第十三章 谁是黄雀

人间五味,世情烟火,在这光怪陆离的世上,调味着各种生离死别。左士奇一死百了,他再也不用为左府众人葬身火海而痛苦悔恨,也不需要面对更多的爱恨情仇,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

左府这把火烧的整个庆元府都颤栗,后半夜府台大人及众官差都赶来救火,否则看这火势蔓延开来,庆元府楼阁殿宇岌岌可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此时大火烧了屁股,就没有人坐得住了,庆元几大姓在府衙号召下均都组织家丁奴仆参与救火,好在小清河近在眼前,汲水便利。

至清晨,官民携手忙活了一夜的功夫总算是把火扑灭。一场大火烧出了庆元府的人心百态,有的人巴不得火越烧越旺,左老太爷威风的太久了,庆元是该换片天了;有的人则是真心救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还有的人则心里七上八下,该不会是招金蝉脱壳吧?一边救火一边让人搜寻左府众人的下落,这百万宝钞反倒成了祸胎。

整个庆元府城都弥漫着刺鼻的烟火气,这场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各地客商云集酒馆茶楼议论不休,有一种说法是左老太爷连带家眷老小共计百来口人无一幸免,均都葬身火海,说者言之凿凿,听者面面相觑。

左府并非小门小户,庆元钞关三成以上的税赋皆是出自左氏,南北往来客商不说都与左氏有生意往来,但均都是打过交道的。这一把大火可以说价值连城,烧的庆元鈔关主簿肉痛,烧的府台衙门跳脚,更是烧的曹家陶家乔家的主事人悔恨。

反应机敏的已经跑去提货了,一时间左氏商铺挤满了各地客商,眼看着就要发生挤兑风波。

好在曹家、陶家、乔家在商会中及时跟众人解释承诺,左氏商铺绝大部分均都已转让至他们名下,这才抑制住了骚乱的扩大,毕竟他们三大家族完好无损。谁也不是傻瓜,一把大火改变了庆元府的商业格局,没有人此时还敢冒着得罪几大姓的风险纠缠不清,生意嘛讲究的就是个和气生财。

庆元商会其余三姓可不是这样想,掏空了真金白银买了左府八成店铺不说,现在还得帮着兜底安抚各地客商,典型的外强中干色厉内荏。若不是众人摄于几大姓的威名,先行散去。恐怕的挤兑风波只会越闹越大,连自家产业都会遭受冲击。几位主事人彼此对视均都是心中恼怒,感觉被人耍了一般。曹老爷气的直接把刚沏好的一杯松萝茶摔在地上,撂下狠话:“我不管你左有光是死是活,掘地三尺也要把老子的银子挖出来。”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三大家族只能忙着不停给左氏商行擦屁股,安抚客商事小,与府衙鈔关交接清楚才是重点。若说不是三大姓联合,恐怕谁也无法单独收拾好左氏的烂摊子。

左士奇据说犯得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一旦坐实恐怕就由不得他了。当初利欲熏心,知道他变卖家产,疏通太康关系营救儿子,只想着趁火打劫压低价格,现在看着怎么都有些后怕。

曹老爷还有个更大的担忧是如何安抚晋安的萧大公子,派去晋安萧府打听情况的管家迟迟未归,这让他坐立不安。

庆远府左氏葬身火海的事情当晚就传到了晋安城,若说普通百姓不知道左氏豪门也罢了,但要提起这左氏乃云良阁榜首左士奇左大少爷的家族,那众人则是一副明了于心的神情。一掷万金的主,家财万贯那是没什么稀奇的。走水失火,遭人惦记那是最正常不过了的。

但是萧靖却在府内气的直拍桌子,怒火中烧快把房顶给掀飞了。本以为逮住了左士奇,就跑不了左氏这个和尚庙。震惊朝野的科举舞弊大案,顺势把左氏这颗大树连根拔起。现在倒好,许宁远那个废物竟然在眼皮底子下让左士奇撞死在狱中,而远在庆元的左府则被一把大火焚烧殆尽,说来说去,竹篮打水一场空啊。末日之无人永生

老人仿佛预感到孙子今夜归家一般,勉强吃进口汤药,颇为反常的保持了小半天的清醒,怎奈精神不济,这会又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了。

崔含章压抑着嗓子低声叫着:“祖母,我回来了,你起来看看我啊”。可怜屋里安静至极,只听见屋外的北风呼啸。祖母手臂忽然抬起指了指前方,眼睑努力的动了动却仍然没有睁开,手臂到底是无力垂落在床铺上。祖母张了张嘴唇,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对于崔含章而说他仿佛听到了祖母的呼唤,那声音微弱低沉,悠扬而又空远,它每一次撞击着他的心房,都能让绝望、期盼、悔恨、思念诸多矛盾的情绪交织到一起,纠结着他心灵深处那些最为脆弱的神经。

崔含章脑子里嗡的一声,心中顿时万念俱灰,祖母就这样走了,终究是没睁开眼看一眼看看宠爱的孙子。

含灵终究还是年纪小,本身仍处在哥哥平安归家的喜悦中,并未留意到奶奶的异样。但是崔母却是心中明了,婆婆她老人家能坚持到含章返乡,已经是极限了。

崔母轻轻的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含灵走到床铺摇了摇祖母不见老人家醒来,又见到母亲与哥哥跪地不起,哇的一声哭出腔来,连声呼喊奶奶。宁静的千烟洲夜空被这充满丧意的哭腔扰乱.......

崔含章就这样静静地陪着祖母走完最后一程,这夜的冰凉寒澈透骨,好像整个溪口的寒气都涌向了凄冷的农家小院。

崔含章在这个寒冬就尝到了人间五味,酸甜苦辣咸各种陈杂,仿佛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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