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三日之期就在眼前,顾氏医馆重新开业。
这日顾长生起了个大早,带了众人草草的吃过早饭,就去前面医馆忙活。
首先是要把招牌重新挂上,老话说的好,有店无匾不开张,甭管你是大店小店,就连人路边的茶摊都会挂个布幡当招牌。
顾氏医馆的招牌保存的很好,就放在宋伯的屋里,宋伯日日擦拭缅怀,愣是给这不算顶好的木头,擦出了一点儿油光水亮的感觉,可即使如此,还是一眼就能瞧出,这是个有些年头的老招牌了。
顾长生看着那招牌愣了一下神,她想起了师门严氏祠堂保存的那些个老招牌,也都像眼前的这块一样,虽然老旧之象难掩,可却被尽力的保存。
这或许也是一种精神的寄托吧……
顾长生想到此处便收回了飘远的思绪,并着宋伯几人把老招牌抬了出来。
宋伯他们是坚持不让顾长生动手,可顾长生这人吧,她骨子里还停留在人人平等的时代,就算偶尔借着身份打压一下身边的三个小丫头,可也并未真正的把他们当奴隶对待。
是以,顾长生绝对不会站在一旁当布景摆设,她严厉的表示,连宋伯都拖着病体为顾氏医馆开业尽心尽力,她作为顾氏医馆的传人兼当家那是必须不能稳坐壁上观的。
她这番言辞,直接把宋伯和小翠感动的稀里哗啦,她自己也为自己的良好品德点了个赞。
天才擦亮,众人就已经把招牌挂好,顾长生站在街上好一番打量,不错,虽然门面上看起来有点破旧,可有这个招牌出来撑场子,倒也勉强有了几分样子。
没有鞭炮庆祝,没有舞狮杂耍,也没有大宴宾朋,顾长生只是找了块木牌,大笔一挥写下了一行字:医馆重开,义诊七日。
待一切收拾妥当,顾长生穿着一件改良的衣衫坐在了诊桌之后,宽大的袍袖改成了收口型的,襦裙的下摆也开大了,方便行动,只是这颜。么,宋伯和小翠都坚持,病患最不喜欢见白,所以难得的顾长生退而求其次,选了个大红色,这颜色不可谓不鲜艳眨眼,顾长生美其名曰就算是沾了血迹什么的也不打眼,其实真正的原因,还是为了标榜自己的特立独行,大红色,很拉轰很招摇吧?
东边天际泛起鱼白之色的时候,顾长生就坐在了诊桌后,直到日已过午她依旧还坐在那里,只是没有一个病患进门而已。
“娘子,要不我们去买挂炮仗放一放,咱们这样默不吭声的就开业了,怕是没有人会知晓的。”小翠担忧的开口。
“是啊娘子,咱们虽手头上不宽裕,可买挂炮仗的钱还是有的。”宋伯也在一旁附和。
“哎呦,这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咱就这么低调的开业,要知道低调也是一种无声的高调,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咱们如今的默不吭声正是为了将来的一鸣惊人做铺垫,那样才有异军突起之效啊。”顾长生一脸理所当然的安慰。
宋伯和小翠显然不这么乐观,唯有韩秋不动如山。
顾长生看着心急火燎、坐立不安的两人,只能表示,认知上的差别,果然不是一下子可以提高的。
然后又想起午后要给宋伯做针灸,就拉着他到了大堂劈开的一个帘子之后。
每次针灸宋伯都死活反对,每次他的反对都在韩秋的暴力之下变成无效。
顾长生给宋伯做完针灸,又好整以暇的坐回诊桌之后。
等着呗,反正她不着急,着急的另有其人。
看看门外时不时晃悠的人,你就明白其中道理了。
她重开医馆,那么多人一边眼馋着祖父留下的医书药方,一边又等着要看她笑话。
人类,真是个矛盾的糅合体。
如此坐到傍黑,宋伯和小翠的脸已经焦虑的漆黑,顾长生也估摸着时间算着是不是该关门歇业的时候,才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步履蹒跚的踏进了医馆的门槛。
宋伯和小翠如见救星般的将人搀扶了进来。
顾长生坐在椅子上支着下巴,眼睛盯着她的双腿瞧的仔细。
老婆婆坐在椅子上,面色迟疑的看向四周,一脸忐忑的开口,“老婆子听隔壁的小栓子说,你们这里看病不要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宋伯和小翠皆都点头。
顾长生看了她一眼,也点了点头,语气和煦的道,“是这样没错,医馆开业,义诊七日。”
老婆婆这才放心的拍了拍胸口,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那就好那就好,老婆子我没银子瞧病,可算是遇着你们好心了,大夫在哪里?麻烦大夫来给老婆子瞧瞧吧。”
顾长生心里不舒坦了,丫的她一大活人就坐在她眼前,咋就被忽视这么彻底呢?可这是病患,对待病患那要温柔,更何况现下确实没有坐堂的女大夫,她姑且原谅她了。
心里舒坦了,顾长生才开口,“婆婆,我就是这里的大夫,婆婆把手伸出来吧。”
老婆婆惊了,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一身艳红衣衫的娘子,不敢置信的开口,“你?你是这里的大夫?俺老婆子活了六十多年,可从没见过女大夫。”
少见多怪!以后的将来,女大夫可是满医院都是。
顾长生心里虽然腹诽,可还是扬起一抹笑容,接着说道,“婆婆别见怪,顾氏医馆传家数代,到了我这一辈儿就剩下我一女子,实在是不得已为之。”
“顾氏医馆?哦,这个老婆子我记得,以前有个顾承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