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周沐所说,顾长生确实心有所感!
人对未知的事物,总是保持着敬畏的心态,这是人的本性,顾长生是个人,自然也不例外!
世间之人将漠北之北,神陨之地传的神之又神,玄之又玄,甚至,许多人根本就认为漠北其实已经是这片天地的极北之地,辽东之外再无国土,天下间,无数的人是这么想的!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漠北之北还有极北之地,哪里,有着不戒小和尚嘴里的神陨之地!
顾长生不是个生性多疑的人,但是她相信,一切才传言,必定有迹可循,只要有传言流出,就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总要有些真的去到过神陨之地的人传出来,才会让那么多人信以为真!
她之所以今日勤加调理内力,未尝没有防患于未然的打算!
“所以,我们原本就知道那一段旅程是未知的,这一点,本王从不曾怀疑过。”周沐一边拿着锦帕,给坐在浴桶里玩水的小肉包擦拭身子,一边娓娓道来,“让本王生疑的是在辽东遇到数目如此众多的天狼!如果一头天狼是一个人所幻化,长生,你可曾计算过,我们昨日到底手刃了多少天狼?以你我二人的功力,不用尽全力,尚不能将那天狼一击毙命,你可曾想过,这天狼是何等的棘手?”
顾长生闻言,神情顿时凛然。
不错,昨日小肉包遇险,她气急攻心,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用尽了全力,即便是如此,尚还鏖战了有些时间,那若是换成别人呢?换成别的远不如她和周沐的人呢?
放眼天下,能有如她顾长生和周沐的人,比比皆是,又该如何?
只有束手被狼群撕碎的份儿吧?
“长生,萧太后虽然年迈,但是确实是个武能力战群雄,文能安邦定国的奇女子,辽东在她数十年的经营下,可谓是固若金汤,别人难以插手分毫,但是,就算如此,她的辽东境内,还藏有如此多的高手,还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如此大规模的调动,长生,你可曾想过治世远不如辽东的大周?还有你的南国?还有辽东?”周沐再次继续,“他们既然能够人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么多的高手潜伏到辽东境内,就绝无可能放弃大周,放弃南国,放弃北蒙!你能保证这泱泱天下国度中,没有他们安插进去的人吗?”
顾长生闻言,缓慢而沉重的摇了摇头,答案不言而喻。
不能!
她不能!
即便是她的南疆和巴蜀,她都不能保证,是否真的没有这种可以由人化狼的存在!
“本王早就在疑惑,本王和你大婚在即,放眼天下,十之七八的疆域尽在你我手中,你我雄踞百万大军,若是开战,可谓是世间难遇敌手,为何北蒙竟然在这时间发生了内乱,就算他们依仗着我们和师妹的交情,料定我们不会插手北蒙国事,可是事后呢?”周沐眼底闪过一抹寒光,“若是师妹不能力挽狂澜,救出她的父王平定北蒙内乱,你我又岂会坐视不理,看着北蒙大权旁落?我们收复如此大的疆域,独独剩下了北蒙,为的不过就是全了和师妹的情谊,如果北蒙不再是师妹的北蒙,那么它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迟早要被我们收入囊中,不是吗?”
顾长生闻言点头。
“如此,这么简单的事实,我们知道,那北蒙篡权夺位的人也知道,明明结局已经注定,他们不成功还好,成功了最后也只是徒劳无功,竹篮打水一场空,那他们何苦来篡权夺位,白忙活这么一场?”周沐对着顾长生挑了挑眉。
“没有三分利,不起早五更,定是有人许了他们什么泼天的好处,让他们胆敢对上我们!”顾长生站起身,一边踱步一边道,“如此,早些时日,我南国南陈郡内,缕缕有人趁国之初立万事百废待兴而乱,莫不是也是受人挑唆?玉漱那丫头说的不错,这还真是一张弥天大网,铺天盖地,张的严丝合缝!”
“能够这么多人插入诸国,还能让他们生活的名正言顺,丝毫不引起别人的怀疑,能有如此作为,绝非一朝一夕可成,他们到底是用了多长的时间来结这张网?十年?二十年?还是说一代人?两代人?数代人?”
顾长生越想,越觉得胆战心惊,太可怕了!这真的太可怕了!
“如果真的如我们料想的一半,妖孽,那他们开始布局之时,我们还未曾降生,但是如今,这张从未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弥天大网,却往我们兜头罩了下来,为什么?这背后的主使者,到底在谋划什么?”顾长生一脸震惊的道,神情之中,隐隐带了丝不安。
“不知!只是这前路,越来越不可测,不可预期了!”周沐摇了摇头,将安静乖巧的小肉包从浴桶里提溜了起来,拿起干的锦帕,开始给他擦拭身上的水珠儿,“但是不论如何,很明显的,他们已经露出了狐狸尾巴,想必是已经到了要收网的时候……”
顾长生点了点头,“所以,在很久之前,这幕后之人,就执手下了一盘大棋,而我们,正是那触动他棋盘的人,若是北蒙篡权夺位,南国叛乱都是他一手策划,那么这人所图,必定非同小可,他在图谋什么?这泱泱天下吗?”
顾长生说到此处,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还真是好深的谋算!
好大的一盘棋!
好弥天的一张大网!
以天下为棋子,用数代岁月来下这盘棋,这幕后之人,定是筹谋已久,甚至筹谋数代,如此一举出动,定是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