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陈丰挠挠头,在场人太多,难以多说解释之词,只能诚心道歉。
“无妨,小兄弟既然到了,那你们人也齐了,便不宜拖延,即刻出发。”
武德阳拉过武文洁,给她整理了一下衣襟,嘴上不说话,只是手中动作着。
“到了那边,若是想爹了,便记得给爹写信。”片刻,武德阳手中动作停下,才缓缓开口。
武文洁沉默许久,眼睛却有些红了。
“嗯”
她换换低头,应下这一声。
武德阳拍拍她的肩膀,
“以后若是要上得战场,怎的能如此多情脆弱,出发!”
蓝天下,一声响亮的“出发”飞上高空,还未落地,一行人便已经出城十里了。
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返乡,离别愁绪定是萦绕在众人心头的。
武文洁想着他的父亲,陈丰想着小狐狸,只有一个邋遢道士东看看西瞧瞧,骑在马背上好不快活。
“诶...你看没看过这妮子身着女装啊?”道士伏在陈丰耳边悄悄的问。
“不曾。”
“那她穿女装好不好看啊?”
“我说不曾...”
“嗨...无趣得紧呐。”
不一会儿又伸长脖子大声朝马车里问,“青鸾妹妹,可否口渴了要寻些水喝,或者小道我这还有些酒。”青鸾刚撩开帘子,却听闻这道士的胡言乱语,一阵白眼后又缩回车厢内。
他不甘心的又问:“那武大小姐呢?”
听闻车内久久没有传来声音,他讪讪的缩回脖子。
陈丰有些无奈。
据说是今天早上这道士醒的早,溜达一圈碰到了准备出门的队伍,家丁仆人都警戒,却有人突然说那日决斗时在台上看到过他,一群人问起,他便说自己是陈丰的熟识,马上也要赶往南方,大体上顺路,想和陈丰一道。武德阳用极其浑厚的神魂扫荡了这个瘦弱的道士,发现是个没有丝毫灵力波动的普通人,便答应了下来。
这道士说自己叫张三生,是个游历天下的野道,平生无他志向,只想观天下山河,揽一胸气概,死而足矣。
武德阳对其志向颇为赞赏,便笑着叫他先速速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他此时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的周围人都捂着口鼻。才连忙拉起领子闻了闻,差点没直接吐出来,那酸臭味经过一夜的发酵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刺鼻,让人头晕目眩。他尴尬的笑了笑,在一个仆人的指引下去洗了澡换了身衣服。但这武府上有道服倒是让张三生颇为吃惊,而且为自己送来的道服颇为贴身,他那邋遢道袍穿习惯了,突然来一件干净又合身的还突然有些不适应。那招呼他的仆人告诉他,以前武夫人信道,家里时常请道士来布场作法以求平安,表感谢时,除了给些香火钱以外,还会叫人为深居简出的道士们制作道服和道袍。后来夫人没了,大将军一向不信鬼神,武府上自然就没了道士,但这道袍倒是一直留了下来。要是张三生不来,恐怕这些衣服永远都不得见天日了。
洗完澡换完衣服之后,张三生便一直在队伍里等陈丰出来,直直等了快一个时辰,直到听说那小子还在睡觉时,差点给他气得七窍生烟。武德阳看大家伙都等着急了,才叫青鸾去叫陈丰。
一开始上路时,陈丰是颇为不敢相信这道士也跟着他们一行人出发的。不说自己,那武德阳会同意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人与自己的女儿同行?
后来青鸾给自己说,这个道士说他是自己的熟识,再加上那日决斗大将军在校场也看见过他,便断定他能在如此危难的时候出声相救,定不会是李正德的手下,而且大将军用神识扫过这道士了,根本无半点灵力波动,是个普通人,即使真的心存歹心,武文洁再怎么说也是个蕴气八重的修炼者,要是让一个普通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自己害了,那就别修炼了。
所以,大将军在一刹那的斟酌间,断定这道士所说的自己是陈丰的旧识这番话多半是真的,也就准许他和武文洁一行人同行了。安营扎寨,盯风放哨,多个人手也不错,而且就算有了危险,也是随时可以扔掉的弃子。
不过陈丰、武文洁和青鸾三人可受了罪,这道士是个自来熟,一路上嘴巴不停,倒好像自己才是这次远行的主人公一样。
“诶,你说...我怎么就是你熟识了啊。”陈丰无聊的在空中挥着马鞭,懒洋洋的问道。
“嘿嘿,俗话说得好,一回生二回熟,你我前后有缘,一共相遇两次,自然不就是熟人了嘛。”张三生贱兮兮的笑道,同时拿起水袋朝自己的空中狠灌了一口,然后递给陈丰。
“行~那......敢问道长道号?”陈丰接过水袋,也喝了一口。
他对这道士仿佛一点生不起脾气。而且,他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暂时还没想好怎么报答他,姑且让他跟在自己身边也无妨。
“无名无号的野道士罢了。”道士双手枕着头,靠在车厢门上。
“不过啊......”
“我要去武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