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路过十方,装上章程的母亲,马不停蹄地朝八角而去。
越往山里走越是触目惊心,一路行来,皆是山河破碎,宛如战场一般。
和昨天不同,同行多了许多军车,一车车满载着身着迷彩的战士,手里还拿各种工具。沿途而下的各种运载工具都有:汽车,三轮车和架车,很多车上都有一个共同的标记——血迹斑斑。
章程看到一个矿工瘫在一辆手推的建筑斗车里,昏迷不醒,这应该是最里面红白下来的伤员。公路被塌埋,桥梁断裂,普通人没有章程的本领,只能徒步十几个小时才走出来。
行进中,皮卡一个轻晃,章程感觉路面如波浪起伏,很是奇异,再一看,又恢复了正常。
原来是次余震!这次余震很象昨天红白山里那次主震,以纵波为主。
接近关口大镇洛水,前方突然拥堵混乱,大量人群沿着公路哄跑而来,一些车辆忙着在掉头,仿佛前面有山洪冲来似的。
这是平原,哪来的山洪?
章程急忙高声问去,人群中一个中年汉子拖着一个女人正跑过皮卡,惊恐而慌乱,“快跑,液氨泄漏了,不跑就来不及了。”
举头一看,前面远处一股几百米宽的白雾正在扩散开来,已有来不及逃跑的人,挣扎着倒在雾中。
不行!得赶快走。
往后一看,后面堵上的车辆早就乱了,掉头的掉头,喇叭声响成一片。一看不是办法,章程大喝:“欧阳,四驱怎么弄?”欧阳这车虽说是皮卡,却高级得离谱,只是自己没开过这么高级的车,不知四驱怎么操作。
欧阳从后排钻过来,一把把章程拎了个对掉,“我来!”拨弄了几下旋扭,油门一轰,车子斜着就冲出了路面,一头扎进田野中,在田坎沟渠间如履平地,很快冲出了液氨可能覆盖的范围,停在一块高地上。
几人下来,惊骇地看着那液氨象一团翻滚的云海状缓缓向南吞噬而去。
“哦,好吓人,我怎么没想到往旁边跑喃!”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章程回头一看,正是刚才他问情况的中年汉子和女人。这人倒机灵,知道跳上他们这辆车,别的车没有这么高的底盘,还在路上乱着呢。还好,液氨在公路上只笼罩了不到一公里,就随着风朝路对面的田野飘去了,后面被毒雾吞没的车辆上人都已疏散,并没有什么损失,大多四散跑开,远远站在田野中观望。
“地震都没事,怎么现在会泄漏呢?”看了一会,章程问那个叫徐能勇的中年男子。
“我们正在刨人,一个液氨罐一直没有关死,被落下的钢结构水泥埋了,去不了人,都弄了一天了,眼看就要到阀门了,刚才不是有余震吗,又倒了根大梁,正好砸在连接管上,一下就漏了,跑都跑不赢。”徐能勇很着急地说。
“有多少液氨,威胁大吗?”欧阳警惕地问道。
“有点可怕,有七十多吨,如果全部泄漏了,十方可能都要遭,刚才又死了几个,这下里面被埋的人全完了。”徐能勇都快哭了,他正是那个厂的工人。
章程倒吸一口气,关口一直就是山区气流的出口,历来风就很大,而风向下方十几公里处正是人口密集的十方县城,如果这样下去等液氨漏完,十方怕已经哀嚎一片。
“有什么办法吗?”章程问道。
“只有等消防来关阀门,我们没有防护装备,还要切开那些挡住的钢筋和水泥,麻烦得很。”徐能勇答道。
欧阳眼色顿时不善,吼道:“早干嘛去了,你们领导都是傻瓜吗,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消防来?”
中年汉子也急了,“厂长被砸死了,副厂长和那些怕死的早就跑回十方了,我们都是自己组织起来救人,哪里知道这次余震这么大,又这么巧就砸断了连接管,我有什么办法又没电又乱切割机也坏了叉车开不进去,我们都是用手在刨,你看你看这又死了几个,我没死算是命大……”大神别跑,哥罩你
十多米之后,章程看到了那具电锯,附近还有两具尸体,估计是徐能勇的工友。电锯前面,一块一米左右的钢筋混凝土从周围的水泥堆中被刨出来,下面“呲呲”的响着,正是泄漏点。在往前几米,如乱树枝样的钢筋底下,露出一截管子,隐隐是阀门的位置。
有点棘手,这堆钢筋虽然已经被先前的工人剔得比较干净,但根部还连着大块的水泥,少说也有上吨重,如果不把机械开进来,人力几乎没有办法。
章程走过去,握住那儿臂粗的钢筋,试着使劲往外一拉,只见那钢筋象塑料一样慢慢弯曲。
“有戏!”章程一喜,想不到自己居然力大如此。
于是身体微蹲,着力点放到脚跟,双手各拉住一根钢筋,从脚尖开始发力,沿途小腿、大腿、臀、腰、臂一起合力,猛喝一声,双根钢筋被轻易拉开,直接将底部的混凝土震裂,簌簌落下。待大到一人可过,章程钻进去,如法泡制,将拦在眼前的钢筋拉出一个通道,人到了里面,将压在阀门上的最后一块混凝土掀开,露出一个方向盘样的东西。
这就是那阀门了!
双手握住一发力,将那筏门越拧越紧,终于听见那“呲呲”声渐渐变小,最后再无一丝声响。成了!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能成为英雄,心下大快,可惜烟雾很浓,要不自拍一张也不错。
顺手又将两位工人一手一个夹起,带了出去。
这时才发现,浑身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