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仁点了点头,有些无奈的笑笑:“好,既然做了,就做全套,我答应你。”
这话算是了结了两家多年的恩怨。
涵因向他告辞。
他很是慈爱的把涵因送出书房的门,想了想又把涵因叫住了:“侄女,不论你听不听,叔父还是要奉劝你,在这世上,女孩子家还是不要太出挑才好。”
涵因盈盈再拜:“侄女受教了,以后若是两个哥哥能时时得到叔父的提点教诲,涵因自然会只专注份内之事。”说罢便走了。
涵因兄妹走不多时,郑锐便来找父亲。
“父亲真的要让他们兄妹入族谱?还有李谛那个背主忘恩的奴几,父亲竟也给了他们。”郑锐尽量控制着语气,他还不敢忤逆父亲,但用这种质疑的语气,已经是非同寻常了。
郑仁点点头:“我答应了他们兄妹,给族长写了信,让他和长老们同意他们兄妹入族谱,以后承嗣你大伯的香火。”
郑锐用难以理解的眼光看着郑仁,以为他糊涂了:“父亲,这又是为什么?”
“若不是你办砸了事情,为父见疑于陆相,事情何至于此。”
“父亲,我也不是有意的,那李湛忒狡诈。吴大海几个混在流民里伺机成事,李湛的手下发现了他,却假装没有认出,又在他面前假装聊天,说我们把他哥哥吴大山交给了官府,那吴大海就中计了,闯到咱们家堂上大闹。李湛早在家附近埋伏好了人,不由分说闯了进去拿人。我无法,只好推说贼人闹事。李湛趁机讹诈,我只好把管城外的一处庄子腾出来借给他。没想到这事弄成这步田地。儿子不肖,让父亲失望了。”郑锐一想到自己不仅吃了暗亏。还四处不落好,末了还要对李湛感恩戴德,心中着实郁闷。
“李湛素来心思诡诈,长公主当年欲除之而后快,还不是被他躲了过去。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好在你入了皇上的眼缘,陆相那边好歹应付了过去,反正我们山东大族终归跟他们关陇不是一心,他也不会太信任我们。”郑仁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因此并没有狠骂儿子。
“那父亲也不用立时就改了主意,这么轻易就让他们兄妹入族谱,我那堂妹也罢了。好歹是嫡女。那两兄弟,不过庶孽而已……”郑锐很是不屑。
“他们也是你的正经堂弟,我已经答应他们,让他们归在你伯母名下,族里同意的话。他们就算做嫡子了,以后你见了他们也要以礼相待,切不可整日‘庶孽’‘庶孽’的叫了。”郑仁轻咳一声。
“父亲就答应了?”郑锐这才露出焦躁之色,说话声调也高了半分:“怎的不与我商量!”
郑仁板起脸来,喝到:“你这是什么态度。为父已经定了此事,你不必再说了。”
郑锐十分不甘。却没有胆子忤逆父亲,只好躬身称是,但是脸上还是充满不平之气。
郑仁的气略平了平。声音也缓和了下来:“我知道你跟颜氏向来不对坎,就这一件事上出奇的一致,我何尝不知道你们的心思,先前也由着你去了。但今时不同往日,自然要有所调整。你是男人。以后要袭爵位,还有重振三房的重任。眼光要放长远一点,休要学那些个妇人,整日为些蝇头小利算计。咱们家的财产,够几辈子嚼用,但终归要子孙昌隆才保得住这富贵。再说,那秘库的地图,你也找了这么些时日,不是也没有找到吗,我看就算了吧,不过是个流言,别整日想那些个不切实际的事,把心思都用在正途上。”
郑锐整理了一下有些混乱的思绪,说道:“虽说如此,他们跟柳正言一帮人混在一起,就算父亲帮了他们,也和我们不是一条心。”
郑仁笑了笑:“同族世家子弟在前朝各为其主甚至各自为敌的情况屡见不鲜,这只有这样,才不会因为一朝失势,而阖族衰败。你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因郑锐早熟懂事,郑仁从前很少与郑锐长谈,郑锐聪明,从小又被人捧到大,未免做事时带着骄矜之气。此时一番道理说的郑锐红了脸,才知道自己的做派很幸子气,只能虚心低头:“儿子受教了。”
郑仁看着儿子有所领悟,老怀大慰,面色也平和慈爱起来:“过两日皇上就要召见你,你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庭前奏对,还要好好作几篇文章呈给翰林院的老爷们看。唉,这些年倒是父亲连累了你,长公主连请封世子的折子都压着,为父也不敢让你入仕。这一次,你要好好表现。”
郑锐正色道:“是,父亲。”
郑锐走后,一个中年文士从屏风后走出来,笑道:“公子还是很懂事的,主公应该欣慰了。”
“竹心先生觉得我那侄女如何?”郑仁问道。
“胆识才智无不高人一筹,还好生为女子,若为男子实叫人可畏了。”竹心先生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许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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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看着对杜胤议罪的折子,很是不满,“啪”拍了一下桌子:“把所有的事都推到杜胤身上,这就是你们议出来的结果?!”
中书令陆宪、门下侍中李明哲、尚书右仆射崔濯以及朝中重臣恭敬的站在御书房里,噤若寒蝉。
“皇上,现在还是要以大局为重,毕竟荥阳还有十万流民需要安置,河北蝗灾,还需要大批救济,再过些日子就要入汛了,黄河堤坝都要预先修理。臣以为先要以安定民心为主……”靖国公见另两位都不开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