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没等众人有所反应,一架由狴犴(注)所拖拽的五彩帝辇有如风雷一般滚滚而来,一个肩宽腿长,身形伟岸的雄壮青年威风凛凛地站在车头,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风范!
他的身体挺得像枪杆般笔直,宽广的额头下一对虎目精光闪动,充盈着慑人的霸气,已经隐然有了几分小孔雀王的威势。
“不想走就都别走了,受死!”练红霸孑然一身,一个随从也无,驱赶着五彩帝辇直直地冲进了城堡前的人流中,没有一丝一毫地犹豫!
五彩帝辇有八丈长,五丈宽,在兼具龙虎之力的狴犴拖拽下威力惊人,途经过处,人仰马翻,无人可挡,片刻间就撞翻了好几支队伍!
光是车撞还不够,练红霸又飞快地取出一柄长约丈二的碧血银枪来,奋喝一声,便有万千枪芒似怒潮巨浪般往身畔的人潮中狂涌而去!
“大家快退,这个练氏后人居然是一个魔门中人!”
“不好,这小子动作好快,至少是入魔境中期以上的修为!”
“无量天尊,孔雀王明明已经转修道门,为何还要让他的儿子继续修魔?”
“不行,这么狭小的空间,魔崽子的优势太大,咱们必须分散开来,合而拒之,方能争得一丝生机!”
练红霸强势霸道,蛮不讲理,一下子就冲散了围聚在城堡前的人潮,惊叫声,怒吼声。哀嚎声络绎不绝。一场惨烈的血拼战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拉开了序幕。
“不好。练红霸,练白龙和练紫霞,这里足足有三拨孔雀王府的势力,若是等他们血拼完毕,咱们就没法子浑水摸鱼了!”项无天直接对将岸的识海嘱咐道,“这么下去肯定没机会救出小怪物,咱们得想个法子,把水搅浑才行!”
“我倒是有个办法。”将岸轻手轻脚地顺着城墙一路攀爬到了一门巨大的符文炮下方。“我可以操控这些符文炮帮助其中的一方势力,这样子战局就不会呈现一边倒的状况了。”
“不妥!”项无天斩钉截铁地否决道,“这样子咱们就有暴露的危险,很有可能招来他们的联手突袭!”
老鬼毕竟曾为一方叛党的魁首之一,对于战局的把握颇有一些个人的独到之处:“将小子,你说你能操控城墙上的符文炮?”
“嗯,这些阵纹我都还算熟悉。”少年越爬越高,一边爬还一边不动声色地解除掉一个个城墙上的禁制手段,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攀到了高达十五丈的城墙顶端,一个翻身就进了城。
“有了!”老鬼顿时兴奋起来。“将小子,既然你有这一手本事。咱们就来玩个大一点的动作!”
……
灵符满天飞舞,火光,寒芒,飞岩,旱雷,无数的术法砸向五彩帝辇。
然而,狴犴身为龙裔,虽然其年尚幼,低级的五行术法也难以伤其分毫。
反之,狴犴一声巨吼,声若洪钟大吕,震得不少修为低下又无甚护体手段的道门弟子们口鼻溢血,几欲昏厥过去!
“锵!”方中平眼见形势对己方越来越不利,终于开启了冥禁血纹棺,放出一具通体闪耀着古铜色的婴尸来!
“那是天尸道的铜甲尸!而且还是阴气最盛的铜甲婴尸!”
“好浓重的阴气,至少是中品以上的铜甲尸!”
“快缠住狴犴,不要让它再横冲直撞了!”
铜甲婴尸的目标的确是狴犴,这只幼年的狴犴身体还没有长开,长约两丈有余,身高八尺,比山林里的猛虎大了两三圈。
铜甲婴尸有如兔起鹘落一般飞掠到了狴犴的身畔,直直地冲着它的眉心撞去。
“吼吼”狴犴身为龙裔,又有猛虎之型,等闲妖兽见了它连站都站不稳,又何曾遇到过此等不敬的挑衅?
可惜狴犴的狂吼虽猛,铜甲婴尸却无知无觉,小小的铜头像一记势大力沉的重拳一般狠狠地撞在狴犴的眉心之间,发出一声闷响。
“吼吼!”
狴犴吃痛,五彩帝辇第一次被迫停了下来。
“小犴,怕什么!继续跑起来,看本王的手段!”练红霸大怒,碧血银枪脱手,在半空中化作一道青虹,“锵”地一声,扎在了铜甲婴尸的胳膊上,深深地穿透进去,一举将其牢牢地钉在了城堡的暗金色城墙上!
“轰轰轰”
这一下就像是天雷勾动了地火一般,暗金色的城墙上顿时冒出了一道道灼热炽亮的蓝焰,全部pēn_shè在婴尸和碧血银枪上,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刀枪不入的铜甲婴尸就被蓝焰焚烧殆尽,连带着练红霸的碧血银枪也被烧断了枪头,咣当一声摔在了城墙下的深红色地砖上。
“不!”铜甲婴尸被毁,方中平惨呼一声,吐出一口精血,脸色顿时一片煞白。
他们天尸道不炼飞剑,这具铜甲婴尸就是他的本命法器了。
“哈哈哈,这老魔头死了那么多年,洞府的禁制仍旧犀利得很哪!”练红霸哈哈大笑,驱车飞驰到城墙边,收回了碧血银枪。
“余赫天魔,天魔派弃徒,一介魔门散修。怀必死之觉悟遁入死关,汝既能得闻此段留言,则余必已然身陨于天地雷劫中……”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苍老而劲酋的声音从城堡里响了起来。
“余最恨天下不诚者也,故宁可自毁尸身,绝灭技艺,也不愿将余之生平绝学传于小人之手。余一生中,杀人无数,快意恩仇,今落此下场,诚属报应,余一生无过可悔。现余遗下奇蛊、秘毒、及修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