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岸此言一出,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他说的是反话。
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这是个难得的历练机会,是镜长老刻意为自己安排的,掌教真人只不过是假借了惩罚的名义而已。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诸事争先,引人瞩目也未必是什么好事,相比之下,低调前行,脚踏实地的人能走得更远。
至此,轰轰烈烈的内门弟子考核就此拉上了帷幕,一共有七十四名弟子参与,其中的三十二名弟子成功晋升内门,八强更是直接被指定为jing英弟子,享受着比内门弟子更高一级的资源供给和特殊待遇。
考核结束了,孔长老解散了围观的人群,在三三两两的下山队伍中,各峰的弟子们纷纷地热议着刚刚过去的一幕又一幕jing彩。
“最近两年的新晋弟子质素不错啊,八强里居然占了五席,把很多更换了煅体法诀的资深内门弟子都比下去了!”一个东浮山的弟子感叹道。
“其实那个靳冰月我觉得也蛮不错的,不止是漂亮而已!”一旁的另一个弟子立刻双眼放光地接口道。
“没办法,谁让她遇上了孟天翔呢?再好的天赋也不上人家有个好爹啊!”
“这话说的,没看到后来登场的将岸是如何收拾那个富家子的吗?连那姓孟的大师兄和师父相继出手都拦不住!这才是我辈需要努力和效仿的楷模啊!”
“屁,那你没看到他最后的下场吗?冥煞洞里思过三个月!怎么样,是不是光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了!”
“哼,瞧你这点出息!没看到那将岸还面不改se地躬身相谢吗?男儿到死心似铁,像他这种心硬如铁的狠角se,决计不会就此沉寂!你我不妨赌上一赌。不出三年,这个天泓山的黑小子就能把那个将军儿子甩出去几条街,你信不信?”
“咳咳,先天上的差距是没办法弥补的!相比之下,我还是更看好孟天翔。修行之路漫漫,越是走到后面,所需要的资源就越来越稀罕,到了这种时候,一个有权有势的爹就妙用无穷了!”
类似的对话几乎发生在每一小簇人群中。大家的焦点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将岸和孟天翔两人身上,而不自觉地就过滤掉了次考核的第一名黎玉堂。
天泓山师徒四人沉默了一路,快到半山腰的时候,崇求凰终于忍不住问漆雕尘道:“师父,小师弟受到如此不公正的待遇。你为何也不帮他争取一下?”
“是啊,冥煞洞思过三个月,这是要毁了小师弟啊!”既然崇求凰开了头,安隆也神se肃然地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那你们怎么不先问问他自己,为何要不假思索地欣然接受?”漆雕尘淡然一笑,指了指神se轻松的将岸,并未作出太多的辩解。
这段时间不见。他不仅走起路来毫无声息,连浓密如墨的八字眉也开始变得边密中疏,眼看就要拦腰而断!
“两位师兄莫要担心,此去正好趁机破境。待我返回宗门的时候,应该已然晋级入魔境了!”镜长老曾反复交待少年莫要跟其他人提及自己,所以将岸也不辩解太多,只是对崇求凰和安隆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示意自己没事。
“可是…”
“求凰,你只管好好修炼。将岸的事情,为师自会处理!”看到崇求凰还要继续再辩,漆雕尘脸se一沉,截下了话头。
“准备何时动身?”他转过头来,语气温和地问少年道。
“不忙,我应该还要在宗门里驻留两天,然后才会动身前往冥煞洞修行。”将岸黝黑的面庞显得沉静而淡然,经过几番生死历练后,他又比下山前成熟了许多,举手投足都流露出一股无法形容的从容和自信。
“好,为师还有事要往讲经堂一行,你随着两位师兄先回去吧!”漆雕尘说完就转身离去,他的修为又jing进了许多,一举一动都简练异常,三个徒弟还没感觉到一点风声动静,师父整个人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一路上,将岸向两个师兄简述了自己的下山遭遇。
虽然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但是那些经历身就充满了惊心动魄的过程
和扣人心弦的节奏,故而听得两个师兄不停地目she奇光,连声称奇。
“杀得好,这个混账知府只管自己的政绩,不通情理,草芥人命,的确该杀!”
“嘿呀,那个姬烟儿到底生的相貌如何啊?在荒山破庙里遇到此等艳事,也只有小师弟你这种不解风情的雏儿才能不受诱惑,破此疑局哪!”
“什么?你真的打了那个白梦婷!小师弟,你的心莫不是铁打的不成?师兄以前曾见过那个白梦婷一面,才十三四岁就出落的亭亭玉立,秀雅绝俗,你居然也下得去手?”
“哟呵,不仅是白梦婷,你连琴悠儿也勾搭上了?小师弟,你这可是得罪了一大票同龄的魔门俊杰哪!”
……
师兄弟三人边走边聊,直到月上枝头,星光满天的时分,这一段短暂而jing彩纷呈的经历才被少年约略说完,听得安隆和崇求凰两人双眼放光,恨不得代替将岸再去亲身经历一番才好。
即便如此,少年还是保留了一些内容没有和盘托出,比如与佛门相关的,又比如涉及道门内jian的,这些事情都牵连太广,又太过错综复杂,所以就很自然地被他按下不表了。
而还有一些事情,则是被他故意混淆了事实,比如阵法师吴天罡的部分,少年便谎称自己暗中盗得了对方的阵法秘录——如此一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