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忘情院的时候,已是破晓时分,将岸做了大半夜的听众,感觉比用“黑水”淬体还要费神。
他拖着有些疲倦的身躯走在清晨的雾霭中,听着早起鸟儿清脆的鸣叫,嗅着混杂了浓重湿气的花香,平复着受崇求凰故事的影响而变得有些躁动的心情。
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声。
他感到很奇怪,身后的路只能去忘情院和幻yin池,既然自己刚从忘情院离开,那么对方应该就是来自幻yin池。天泓山包括首座漆雕尘在内也就区区五人,到底是谁,一大早地从幻yin池回来?
想到这里,他便多了个心眼,就地找了棵大树攀了上去。
后面的人来得好快,将岸刚刚躲好,就看到两个身着黑衣的壮年男子联袂而至,竟然是湛伯阳和庚元龙!
他俩之间的积怨那么深,每次见面都要找机会相互呛声,怎会有私下碰面的可能?
更为诡异的是,虽然他俩步履如风,将岸听不清他们到底在交流些什么,但是从他们交谈时的表情和神态来看,非常地轻松和自然,就像是相交多年的老友一样!这是在相互虚以委蛇吗?少年紧紧地趴伏在几根粗壮的枝桠上,一动不动,连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高速前行,恍然间,将岸只隐约听到“林安镇,肯定不是女的,三个月后”等几个零零散散地词语,完全无法倒推出原来的语境。
走到这条单行山道的尽头,两人在路口的岔道分头离开,又过去了好一阵子,谨慎的少年才不慌不忙地从躲藏的大树上爬了下来,沉思片刻后,他选择暂时不急着回忘川院,而是立刻转向,重新来到了幻yin池畔。
“唔,虽然他们刻意处理过,但还是能找到一些淡淡的脚印……若是湛老贼孤身前来查探有关武强的线索还情有可原,庚师伯怎么也一起来了?”将岸对湛伯阳一丁点好感都欠奉,所以连自语的时候都不忘记咒骂他几句。
“池畔有明显的水迹,难道他们还亲自潜入过池里搜寻了?”将岸怔怔地望着池边的一大滩水迹,脸se有些苍白。
他静坐了一会,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把“穷吃鬼”从储物戒子里放了出来。
“咦,老鬼呢,怎么没看到他?”“穷吃鬼”一出来就“关心”项无天在哪里。
“帮我个忙,潜到池底去,看看那几人的尸体还在不在。”将岸没有解释太多。
“好嘞!”“穷吃鬼”极善于察言观se,它见将岸心情不佳,一句废话都没有,一个猛子就扎进了幻yin池里。
大约过去半炷香的时间,“穷吃鬼”才从漆黑粘稠的池水里冒了出来,上岸后,它一边左右甩着脑袋,抖掉全身毛发上的水珠,一边向将岸汇报道:“尸体都还在,一具都没少。”
“那就好!”将岸闻言顿感轻松了许多。
“你不要急,我还有话要说!”“穷吃鬼”挥舞着左前爪示意少年不要高兴地太早,“你早先抛尸的时候,是囫囵扔下去呢,还是先扒掉了他们的衣服?”
“他们的衣服不见了?”将岸脸se一沉。
“在,只是跟身体分离了,三具裸尸,衣服鞋子裤子什么的,同样散落在池底…我在这池子里睡过几千年,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池子yin气太重,什么活物都待不住。”
“所以有人动过这些尸体?”
“是人还是鬼我就不能肯定了!”“穷吃鬼”后脚站立,两只前爪无奈地一摊。
“不过从水下的现场看,我觉得对方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穷吃鬼”见少年沉思不语,便又补充道。
“桃木剑!”将岸闻言,眼睛一亮,脱口而出。
毫无疑问,将岸之前给宗门的“交待”中,桃木剑是其中最吸引眼球,也最具话题xing的一个东西!
桃木剑,湛伯阳,庚元龙。
林安镇,肯定不是女的,三个月后。
这些看似无关人和物,那些杂乱琐碎的只字片语,到底暗含着什么样的真相呢?
至少目前的将岸还无力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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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求凰把那两本法诀都还给宗门后,孟天翔成功地分到了梦寐以求的朱雀焚世典。
而凤凰涅槃经,最终被阳明山的黎玉堂给拿下了。
因为本次的大规模“升级”煅体法诀事件,宗门无限期地延迟了将岸他们这一届弟子的实战考核。
半个月后,在宗门高层例会上,一封烫金的请柬放在了宏武殿正z的紫檀木桌案上。那是魔门第一大宗派幽冥宗门人送来的,幽冥老祖要过寿了,九百九十岁大寿!
这个差事可不简单,带着宗门准备的大礼下山一趟,既要有坚定的立场,不被外面的花花世界所惑而一去不回,又要能避过一路上多如牛毛的道门弟子,还要能在其他同辈的各派魔门俊杰面前不堕九幽门的威风,满足上述一样还好说,三样同时做好难度极高。
“掌教真人,现在宗门内的二三代弟子大都在闭关和重修新的煅体法诀,都没有办法分身去给那幽冥老祖祝寿啊!”庚元龙看庞圣杰的眼神扫向他,忙不迭地摆手为难道。
“现在就天泓山的那帮不换煅体法诀的弟子们最有空闲,找他们去就好啦!”湛伯阳“习惯xing”地向天泓山一脉发难道。
“恐怕不行,子歌已经独自下山历练去了。求凰已经连续闭关了半个月,我可不想影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