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夜音那老妖怪到现在还没死吗?”幽冥老祖也笑了,提了一个让所有坐主桌的人都目瞪口呆的问题来。
“不要做出这么吃惊的表情。虽然我什么都不计较,但是你仔细想想,若是果真诚心来与我贺寿,镜夜音怎么不来?庞圣杰又怎么不来?”
“便算是派来一峰首座,也总比让你小子独自过来要给面子?”明明被落面子的就是他自己,可是幽冥老祖却没有一点羞恼或是介意的样子,非常随意地灌下去大半坛烧刀子,笑眯眯地看着少年。
“老祖,他们九幽门如此不敬,你还跟这小子喝酒,也太过宽厚了?”之前质疑过将岸的那个幽冥宗的长老也有些不解地问幽冥老祖道。
“哟,真没想到,九幽门那个犄角旮旯里的小门派,胆子倒是不小,连老祖的面子都不给!”邪心谷的长老几番受辱,终于等来了落井下石的机会,立刻无比刻薄地出言嘲讽道。
“哈哈哈,不是他们不给我面子,而是我不敢要他们的面子啊!”幽冥老祖仰天大笑,笑得四下里山谷鸣响,云气聚合,引来无数道不明所以的目光,“小门派怎么了?一个人能取得多大的成就,只跟他自己的勤奋,胆魄和气运有关,门派什么的,都是小道!就像这位小兄弟说的,破衣烂衫,绫罗绸缎,都是身外之物,又与你我的修行何干?”
又是一巴掌,抽得好不响亮!邪心谷的长老今天当真是流年不利,只能讪讪地干笑几声,低着头继续喝闷酒,再也不敢胡乱搭茬了。
“大概是一百年前,从镜老怪改练那门邪功开始,我便与他割袍断义,停止了往来。”幽冥老祖又灌下去一整坛烧刀子,“说实话,你们九幽门到现在还没有遭遇灭门之祸,我惊讶的很。”
“你说得是镜长老的煅体功法吗?难道镜长老曾换过煅体功法?”灭门之祸,邪功,听完这几个关键词,将岸就本能地联想到师父和镜长老两个人无比郑重的jing告“切记永远都不要让它落地”,“除非你想与对方同归于尽,永堕地狱,否则就千万,万万,永远也不能让‘黑水’落在地上”。
这两句话他常记心头,就像是某种禁言和咒语一样,从来不敢或忘!
“熬过雷劫还敢再换煅体功法,天下仅此一人而已!”幽冥老祖说着便露出一个无比苦涩的笑容,“如果我没有记错,还有一百年他就要迎来火劫了,却不知道他现在修行进度如何…罢了,也许十年后我就要先走一步了…”
“老祖洪福齐天,法力通玄,必能安渡火劫,再活五百年!”听到幽冥老祖有些泄气地自嘲,同桌的各派尊长立刻躬身行礼,一齐颂祷道。
不过老祖话里漏出的重要信息也让他们暗自心惊:没有想到,一个边远地区的小门派里也有像老祖这样雷劫境级别的绝世强者!
而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强者还有勇气在雷劫境废掉一身煅体修为,转练其他功法!
要有何等的自信和魄力,才有勇气做出如此破而后立的巨大改变啊!
连将岸也不得不承认,镜长老的坚毅和果决,丝毫不在前世的逆天行之下。
“老祖,那邪功到底有何不同寻常之处,让你都如此忌惮?”席上有个天魔派的长老,替将岸提出了这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你我修行,不外乎是为了飞升,达成此身的大自在和永逍遥。而那邪功则不同,竟想要以凡人之躯来承载和驾驭轮回业力!”幽冥老祖说着又转头问将岸道,“他现在应该早就满脸死相了?这才是真正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修行哪!嘿嘿,九幽门,yin山后面是九幽,九幽之下现黄泉,果然是名不虚传!”
“镜长老他…”
“你的眼神已经告诉我答案了。小子,若有一ri九幽门遭逢大难,不妨来我幽冥宗,我倒是觉得你蛮合我眼缘的!”幽冥老祖哈哈大笑,又递给少年满满一坛烧刀子。
话题自此岔了开来,主桌上的各宗派尊长们便开始聊起一些不为人知的修真轶闻。
因为轶闻里的那些人名都是将岸没听过的,所以他听得很是无聊,吃了半只牛以后,就想要跟幽冥老祖告退,去跟雷天佑,高欢他们这些同龄人交流交流。
结果就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霸血门的当代宗主踏雪上人(注)提到了一个令他不能回避的名字。
“我有一散修老友,他认识一个自号逆天行的炼器大师,此人据传不仅炼器水准一流,修为也深不可测!”踏雪上人用极为惋惜的语气叙述道,“可惜他前ri往其洞府拜访,才发现大师本人和小弟子不知所踪,剩下的弟子和仆役全部惨死,现场一地的残肢碎体,惨不忍睹!”
“可知道是何人所为?”幽冥老祖问道。
“不知。不过据我那老友所言,从现场的搏杀痕迹看,对方肯定是道门的人,而且人数甚多,不下二十人!”踏雪上人回答道。
“欺人太甚!隐世的魔门散修也不放过!”天魔派的宗主寰宇上人se变道。
“奴家倒是觉得凡事皆有因果,这个自号逆天行的炼器大师,要么就是得罪了道门的大能修士,要么就是身怀绝技被对方看上,掳回去给他们炼宝去了!”姹女宗的一个长老分析道。
“无论如何,既然人是我魔门同道,那么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我等都要查明真相,伺机相救才是!”幽冥老祖拍板道。
听到这里,将岸知道接下去不会再有什么特别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