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姐带着老公与弟弟进屋,甘奇刚一落座,吴承渥立马到得甘奇面前,大礼拜下,泪湿眼眶:“学生能有今日,全仰赖先生大恩大德,学生……”
“别矫情了,起来吧,往后好好为官就是。”吴承渥实在太有礼了一些,甘奇直接起身扶起吴承渥,也打断了吴承渥的话语。大概也是不想看到吴承渥又上演一通涕泪俱下的模样。
“先生……先生,学生无以为报……”起了身的吴承渥还要说。
甘奇又打断一语,笑着说:“无以为报,过年过节送点礼物来就是了。”
吴承渥点头如捣蒜:“这是应该,这是应该,今日来,也给先生就带了谢礼,都是夫人备下的,硕大的辽东宝珠,翕州的好墨,西北的正宗狼毫……”
吴承渥是想尽一切办法来表达自己心中的谢意,这个老实人,有点太老实。
所以甘奇再一次打断了吴承渥,笑道:“行了行了,你啊,就不必如此客气了,显得生份了,听说你谋了个太学的差事?”
吴承渥闻言尴尬一笑:“全是夫人走动的,学生还不想去,怕去了太学误人子弟。”
“四书五经,你跳背如流,去太学讲经,与你正好,不必如此不自信,这世间经史典籍能学得如你这般扎实的人,不多了。”甘奇还真不是夸,而是真这么想,吴承渥能中一甲第三名,靠的就是这扎实的基础。
吴承渥连忙躬身答道:“先生过奖了。”
却是甘奇又笑道:“这般,倒是麻烦了,你倒成了我的老师了。”
“不敢不敢,学生万万不敢当先生的老师,学生即便到得太学授课,见到先生,那也万万不敢拘礼在上,定然与学生之礼待先生。”吴承渥颇有点诚惶诚恐的味道。
甘奇自然是在开玩笑,玩笑开到这里,却也觉得无趣,因为吴承渥压根就不是开玩笑的人呢,甘奇说点什么,吴承渥都当真对待。
所以甘奇唯有微笑摇了摇头,这玩笑也开不下去了。
一旁的赵宗汉笑道:“姐夫,道坚与你开玩笑呢,他是那连太学的课都不去上的人。”
吴承渥听得赵宗汉此言,方才尴尬笑了笑。
却听甘奇又道:“不不不,这回你姐夫去讲课,我还是得多去听听。”
甘奇是真要多去听听吴承渥的课,这段时间吴承渥在甘奇家中备考,经史典籍上的事情,吴承渥当真是个好老师,从来问不倒,任何细节与知识点,吴承渥都是信手拈来。这种好老师,还真不多。
甘奇显然是认真对待一下读书这件事,这进士必须是要考的,进士若是考不上,这大宋朝,甘奇也就混不开了。以见识而言,甘奇自然胜过这个时代的人,所以这四书五经之类的,必须要下一点苦工。
若是考不得进士,甘奇这一辈子,就他妈尴尬了。
吴承渥听到甘奇如此说,只以为甘奇是要去检验他这个学生的授课水平,连忙一本正经答道:“先生放心,学生万万不敢给先生丢脸。”
一旁的赵大姐,看完了学生拜谢老师的事情,又看完了老师叮嘱学生的事情,方才开口说话:“甘先生,此来还有一事,便是想请先生过几日往王府赴宴,到时候父王也会出席,还请先生一定要到,也有要事相商。”
要事相商?甘奇倒是不知赵允让能有什么与自己商量的事情,问道:“不知是何要事?还请大姐告知一二。”
赵大姐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赵大姐此时不想明言,显然也是心中有小计策,她就是想在汝南郡王赵允让当面,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也是为了让这门婚事板上钉钉,就算万一甘奇有个不愿意,但是在汝南郡王当面,甘奇十有**也不敢一口回绝。
赵大姐中年妇女内心的小九九,倒也不能说她对与错,她是一门心思想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却是赵宗汉拆了赵大姐的台,直接说道:“道坚,大姐卖关子,我与你说。大姐就是想促成你与小妹的婚事。小妹过不得多久就满了二八年岁,正是待字闺中好年岁,道坚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马上也要及冠了,却还未娶妻。”
赵宗汉是故意拆台的,他是站在甘奇这边思虑的,不愿甘奇到时候落得个左右为难。
台子被拆了,赵大姐怒瞪了赵宗汉一眼:“你这小子长大了啊?要你多嘴?”
赵宗汉一反常态,在大姐面前终于硬气了一回,也不怕大姐的竹条子了,说道:“大姐,好商好量的事情,何必如此呢?”
赵大姐被弟弟怼了一句,好似内心受到了巨大的伤害,眼圈一红,指着赵宗汉说道:“长大了,长大了啊,真的都长大了,大姐在你心中,也算不得什么了?大姐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我们赵家,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些不争气的东西?还不是想小妹能不与我一样,能够嫁一个好夫婿?你们真的是长大了,大姐我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你们却还都不领情,我便是死了算了……”
两姐弟忽然这么来了一通,把甘奇看得是一愣一愣的,事情倒是看懂了,也感动赵宗汉这么帮着自己,直觉得这个朋友没有白交。若真是按照赵大姐的设计,汝南郡王面前提起此事,那时候的甘奇,当真是陷入两难境地了。
却听赵宗汉又道:“大姐,大姐,你的苦心我如何能不知道?但是这般人生大事,不该如此来做。大姐若是心中有气,回去寻根竹条子,大姐你打我一顿出出气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