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差点没把季名气到心肝肺都疼起来。
还坐在这里等着人家工作人员上班?
“秦小然,你是不是忘了你还在通缉令上,而且,我们没带红本,也拿不了绿本。”咬牙切齿的,季名大步上前把秦然从地面上拽了起来。
不说形象这个问题,就是地面冰凉这一点就……
没继续想下去,季名的思维就戛然而止了,他刚才拉的是秦然的左臂,很硬,很冰凉,一点不像人的皮肤。
“你的手?”还没回过神来,话已经问出去了,季名索性也就强忍住了捞起秦然衣袖的冲动,紧盯着秦然,等她答复。
秦然似毫不在意,“戴了防弹,安全起见。”
“你脑袋上怎么不戴一个?”听了秦然这明显是敷衍的话,季名差点被气笑了。
秦然摊开手心,一副反正解释也给你了,信不信在你,与我无关的神色,气得季名牙痒痒,又奈何不得她。
说不过,打也不过。
能怎样?
她说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了咯。
躲过去一劫,秦然心里舒出一口气,目光扫过自己的左臂,神色微黯。
终究……她还是在意的啊。
眨眨眼睛,从怀里摸出来两个红本本,递到了季名眼前,“现在东西可都在这儿了,你所谓的顾虑解决了,你赶紧麻溜儿的给我个答复,告诉我,你最后的决定是什么?这婚,你离是不离?”
闻言,季名脸色瞬间就不好看起来。
现在的秦然,根本就是把他逼到悬崖边上,要么站那儿不动,赌一把脚下石头的牢固度,要么就直接跳下去,一了百了。
“把嘴巴咬这么紧?怎么,不敢回答我?”秦然突然间勾住了季名的脖颈,把人往下一拽。
季名脚下重心一个不稳,也扑倒了地上,秦然拉拽那一把,把人扯到了自己身边坐着。
“秦然,你到底要怎么样?”被弄到这么狼狈不堪的地步,感觉这两个月努力过去也就跟过家家似的,季名整个人都不好了。
秦然嘴角噙着笑容,淡淡的,也讥诮的,“我要怎么样?现在是你要怎么样?季小名,有点男人样子好吧?在这里优柔寡断,还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有意思吗?不要让我觉得自己眼光差出天际。”
季名咬牙切齿看着她,眼睛里红血丝一根一根的被瞪了出来,清晰分明。
这句话可真的是毒,毒到他烂心烂肺,痛入骨髓。
秦然把一切隐晦的选择全部端到了明面上,让他能拖则拖的心思竹篮了打水。
可要真的做出一个选择,谈何容易?
人类都是情感动物,没有绝对理性的人存在。
就是真的有,他也不是。
没有人敢说自己一辈子的选择和判断都不是一时冲动的,不掺杂个人情感偏向的,绝对客观公正的。
哪怕现如今的他也算脱胎换骨了一遭,与曾经有了几乎堪称彻底的变化。
可同时,也有些东西是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
秦小然,你知道吗?
那一句“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信仰,我就是你的手下,追随你一生一世。”从来都不仅仅是一句话。
那是我准备好了去奉行一生的承诺。
“如果我说不呢?”想着想着,忽然间的,季名感觉到了一种名为如释重负的感觉。
秦然愣了愣,设想了无数的说辞来面对这个场面,但没想到季名会是这样一个答复,让她连基本的场面话都抓不到一句。
“怎么?傻掉了?你也别觉着我对你多痴情,除了你余生就孤寂啥的,我只是遵循季家祖训罢了。”季名半晌没见秦然表情有所变化,心里暗笑了一声,似乎很不在意的说道。
秦然先吸了一口气,又很快吐了出来,低配版深呼吸,但降下此刻心率,足矣。
“季家祖训?是什么啊?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老季家还有什么劳什子的祖训?不准离婚还是啥?”轻笑着,秦然忽然觉得那满心的空寂里多了几分充实感。
季名挑着眉毛,笑得邪肆,“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秦小然,这次你听给我仔细了,下次别说不知道,丢我老季家的脸面。”
秦然抿了抿唇瓣,把脸别开,看向那星辰寥落,也感受着习习凉风的吹拂。
“你说吧,我争取记住了。”
季名把头凑到秦然的耳边,气息温热,语气是柔情似水,“秦小然,记好了,我只说一次,季家祖训,一生一世一双人,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有别人。”
说完,不等秦然开口,季名又接着开始说,语调轻且凉,“我曾把信仰交给你,信你,爱你,护你,但你对这份信仰嗤之以鼻,弃若敝履,人心总有磨尽寒凉的一日,所以,秦然,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信你,爱你,护你。”
“然儿,保护好自己,在这片土地之上,所有人都想杀你,包括我。”
最后的那一句话,季名把声音压到了最低,低到了沙哑。
秦然却是微微一笑,“知道了,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忘。”
“那我们就,出发吧!履行你的承诺。”季名率先站了起来,朝秦然伸出一只手。
秦然眨了眨眼,不介意的握上去,借着那力道站好,“去潍城之前先跟我去一个地方,一个你早就该去但一直没去的地方。”
“好,你开车吧!”季名很上道的直接爬上了副驾驶座。
秦然嗤笑一声,“这么怕我折腾你?”
“我要是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