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笑道：“我妄自猜测啊，那些公司肯定要求二叔承诺给工程，因为单做前期铁定亏本，几乎所有公司都跟工程挂钩。”/p
“工程哪是我说给就给，规模越大越要市场化，要公平公正地委托第三方招投标，防止将来说不清楚，要知道那些省领导都拿着放大镜看呢。我于道明一世英名可不能栽到黄海！”/p
“我帮二叔找一家做前期。”/p
“说说看哪家？市面上稍有点名气的我都熟。”/p
“达建。”/p
于道明哑然失笑：“几周前就谈崩了。”/p
“董事会要求下属公司做，敢不服从？”/p
“这个……”于道明半信半疑看着他，“做前期很辛苦而且的确预算有限几乎不赚钱，我也绝对不可能在工程方面有任何承诺。”/p
“没问题！”/p
“做与不做，对于是否打通百铁那边的北屏隧道也毫无关联！”/p
方晟道：“二叔禀公执法，应该的。”/p
于道明也不跟他多啰嗦，道：“那就说定了，明天叫达建过来谈。”/p
五月份风平浪静，方晟成天跑工地督促进度，铁隆山封山育林和南梵山、灵峰山等植树造林活动初见成效，站在市府楼顶能隐约看到山上点点绿色。/p
正当方晟开始琢磨下半年工作规划时，***市正府之间又闹出不小的矛盾，准确地说是詹印与方晟的矛盾。/p
詹印回归后延续朝明的做法——很多领导喜欢使同样的套路，这样推进落实工作驾轻就熟，让宣传部、组织部、统战部联手打造“百铁百万人才引进计划”，具体设想是：/p
根据方晟提出的利用山势落差修建水电站的规划，詹印打算借助电力、人力等成本优势建立黄树地区大数据中心，大力促进百铁在数字化、电子化和科技化方面的发展。/p
“百铁百万人才引进计划”提出引进一百位计算机高端人才，每位人才给予落户费一百万，三年后再奖励一百万。/p
对詹印的想法，方晟谈不上支持和反对。/p
百铁这样规模的副省级城市，***书计手里拥有的经费权何止这点，都不用常委会讨论直接拍板，正如方晟直接拍板打通到北屏盆地的通道一样。/p
真若如此也就相安无事了。/p
然而经过两个月实施——在人才引进方面百铁领导们全无经验，杨花也是一窍不通，操作过程中发现“百铁百万人才引进计划”从题目到内容都错了！/p
首先按詹印要求的省级大数据中心规模，一百位计算机高端人才根本不够，起码需要……五百位！/p
其次从事大数据研究的计算机高端人才非常抢手，一百万安家费？没人理。/p
三年后奖励一百万？抱歉，年薪都不止一百万。/p
看到这个测算，杨花整个人都不好了，第一反应是素来以严谨踏实的詹印怎会信口开河？/p
专门跑了趟朝明，一打听才知道，当时詹印主持下的朝明市是建立了全省大数据中心，然而基于两个基础：一是朝明市本身就有数据中心，省级大数据中心只不过相当于升级版；二是大数据中心核心岗位还是原班人员，所谓百万招聘说穿了就是噱头，提供给助理、外围技术人员的岗位。/p
这样一算，剔除年薪三年两百万也差不多。/p
然而再打退堂鼓已经来不及，沈兵主持下的宣传部门已大吹特吹作为百铁年度标杆工程上报到钟宣部，省里也展开一系列宣传推广工作，可谓骑虎难下。/p
难题都捧到詹印面前，詹印对愁眉苦脸的沈兵、杨花也是无语，没好气地问：/p
“到底需要多少钱，现在算清楚了？”/p
沈兵更无语——你作为提议者半点数都没有吗？低头不语。/p
杨花讷讷道：“算清楚了，大概……大概……大概四个亿……”/p
詹印呆住，握着笔的手僵在半空，宛如被施了定身法。/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