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银山,方晟累得眼睛都睁不开,急切地想回宿舍睡觉。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今早樊红雨精力充沛得仿佛能参加运动会,而他怎么也打不起精神。
24小时内三场战斗,加上一场猛酒,铁打的金刚也受不了。
途中陆续接到朱正阳等人的电话,追问方晟昨天中午睡在哪儿、什么时候回去、与樊红雨有无联系等等。
方晟反咬一口,不满地说你们这些人平时把兄弟情谊挂在嘴边,被樊红雨一吓全懵了,五个大男子愣是被她放倒,还意思问?以后别提这碴儿了,传出去丢人!
朱正阳恨恨说真是大风大浪都挺过来,最终翻在阴沟里,没想到她平时喝红酒都装模作样脸红,喝白酒这么狠!
方晟说你们几个明知她揪着我不放,就没一个挺身而出帮我代一壶的,算什么哥儿们义气?
朱正阳哭丧着脸说我连你什么时候喝第四壶都不知道,一觉从下午睡到今天上午,脸都丢尽了。方哥,下次有机会咱们合计合计,务必把她拿下,然后随便你处置!
滚你的蛋!弄不过人家还敢装大尾巴狼,以为吹牛不上税么?方晟笑骂着挂掉电话。
停好车子想从后门溜到宿舍楼,正好接到许玉贤电话,微笑着问:
“听说昨天中午五条汉子被樊红雨一个人全喝趴下了?”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到一天梧湘的事居然传到许玉贤耳朵里。方晟郁闷地说:
“哪个打的小报告?”
许玉贤哈哈大笑,道:“过来吧,有事找你商量。”
来到市委书记办公室,一进门许玉贤瞅瞅他的脸『色』,摇头道:“你看看你们,平时喝起酒来神气活现,口若悬河,怎么被人家樊红雨收拾得这么惨?我都不好意思承认是你的老领导。”
“究其原因,我认为主要有七个方面理由……”
“算了吧你,输就是输,还做长篇报告呢,”许玉贤摆摆手示意酒的话题就到这儿,拿起桌上一份材料递过来,“看看这个。”
方晟拿起来一看,标题赫然写着:红河管委会草菅人命引发血案
“谁写的?”他吃惊地问。
“省法制日报记者写的内参,被宣传部压下来了,那个记者认为自己揭『露』的是上。”
“文章一旦发表,对市委重新审议陈景荣处理决定将产生负面影响!”
“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省委把烫手山芋扔到市里,接还是不接?”
“已经扔过来了,不接也得接,”方晟沉思道,“据小道消息省委讨论陈景荣处理决议时出了点意外,原本打算从轻处理,结果险些造成从重惩处,老大没办法了才发回重审。”
许玉贤道:“我打听的情况也是这样,不过既然要求重新审议,以当下市里的呼声肯定是加重处罚,岂不是让老大难堪?”
快穿:反派,来单挑!
张泽松撇撇嘴懒得参与,蓝善信也一脸阑跚,自顾自加了杯茶慢慢啜饮。
肖挺看看于道明,眼下于道明明显是挺陈景荣的主力,其他人都不靠谱。
于道明暗暗骂了声娘,想着陈景荣关我屁事,老看我干嘛?!当下干咳一声,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红河那摊子事还得由陈景荣同志解决,组织上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考察他的应变能力和管理水平,也算给他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将功补过?”张泽松冷笑,“把屁股揩干净了是本分,有什么功劳?再说银山市委工作组已经把事态压住了,还有什么要解决的?”
房桐打圆场道:“事故发生时肖书记已决定暂停他的职务,为维持省委指示的严肃『性』,管委会主任职务不宜立即恢复,个人建议先安排到京都党校学习一段时间,缓过风头再说。”
“有道理,”李双还是担心网络舆论,连连点头道,“弄到京都学三至六个月,事态也该平息得差不多了。”
肖挺扭头问:“世风省长认为呢?”
何世风缓缓道:“避开风头,合理给予处罚,我赞成大家的意见。”
“还有不同意见么?”肖挺继续问。
省长、组织部长都表态了,省委书记明显拉偏架,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话的?常委们纷纷点头相当于一致通过。
省委的决定逐层下达后,管委会给受害家属的说法是:陈景荣被降级、记大过处分,发配到京都党校学习六个月;程振高被降级、调离红河,这样的处理算是相当严厉。
故意回避了陈景荣未被免去管委会主任的事实。
也有人发现其中的蹊跷,在网上闹腾了一阵,省宣传部强力feng sha,加之受害家属都被安抚到位,也就不了了之。
反而是程振高觉得委屈,跑到组织部找方晟诉说忿懑与不平,指责省市两级为了从宽处理陈景荣,把自己坑了一把。他捧了十多个在现场的干部群众的证词,证明自己之前耐心说服、被陈景荣赶走后又按许玉贤指示返回现场、再三告诫陈景荣不准『乱』来等等。
方晟说了两点,一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出这么大的事管委会只处理陈景荣一个人说不过去;二是程振高是分管领导,不管在事故中该不该负责任,都得为最终结果买单,这是当今官场特有的生态决定的,做领导本身就有风险。
我已快五十岁的人了,栽这么大跟斗以后咋办?程振高痛苦万分,说方部长了解我的为人,工作方面勤勉尽责,任劳任怨,两年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