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砚没让安华锦久等,得到自己府中管家派人给他传信后,他惊讶了一下,便匆匆地丢下了手边的事儿,回了七皇子府。
他回来的太快,以至于,安华锦刚啃了一块西瓜,西瓜皮还没扔,就瞅见了他。
安华锦淡定地将西瓜皮随手一扔,成弧形,抛到了距离她不太远的木桶里。只听得“砰”的一声,西瓜皮与木桶的桶底相撞,发出了一声特别的响声。
楚砚顿时黑了脸。
安华锦歪着脑袋没形没样地瞅着他乐,“怎么?七表兄,你又看不惯我了?”
楚砚黑着脸走近水榭,“有哪个女子如你一般,吃了东西,随手扔?你就不会放在桌子上,让下人们收拾?”
安华锦耸耸肩,“每次在你面前,张口闭口便是规矩,七表兄,你好无趣啊。”
楚砚沉着眸子,“真不知你在顾家上门时,是怎么装模作样的。”
安华锦大乐,“你看不惯我,那时因为你不知道我爷爷比我要加个更字,我吃完了西瓜皮,随手扔进脏桶里,可是我爷爷,他能拿着西瓜皮当兵器打我,你没被他打过,你自然处处讲规矩,生在安家,我自小就没怎么被规矩地养着,怪我吗?”
楚砚一噎,顿时没了反驳之语。
安华锦哼了一声,“我来你府中是客人,可不是让你来教训的。”
楚砚面色稍缓,“去洗手!”
安华锦翻了个白眼,起身,几步走到湖边,就着湖水,洗了手。
湖水清凉,很是舒服,有一株荷花正盛开,开的很是娇嫩鲜艳,看着美极了,她认真地瞧了一会儿,于是,辣手摧花,将那朵娇艳的荷花给摘了,拿着回了水榭内。
楚砚瞧着她,湖水映着小姑娘清丽的眉眼容色,人比花娇。
他看了两眼,移开眼,对她问,“你怎么来了我府里?”
他是真没料到,安华锦不待见他,今日去登了他七皇子府的府门。毕竟,她上回刚来京时,他要接她来府里住,她说什么都不同意的。当然,与他说教养嬷嬷将她吓住也有关系。
“来与你说些话。”安华锦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荷花,触手娇娇嫩嫩,这荷花出淤泥后可真是娇气的很,一点儿也受不得碰触,手轻轻一揉,便被摧残的焦了。
她欷歔了一下,“你府中的荷花,这么娇嫩,你每日瞧着,就没个笑脸?”
楚砚被气笑,“这荷花好好长着,碍着你什么了?被折断了,还不好好爱护。”
安华锦睁大眼睛,很是震惊,“七表兄,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一个惜花之人。”
楚砚哼了一声,收起笑,面无表情,“这湖里的荷花你都折断了,我也不心疼,只是看不过眼你一个小姑娘,便这般随手堪折,眼睛里看着花漂亮,下手却毫不客气地摧残。你对顾轻衍,也是如此吗?”
安华锦吓了一跳,立即扔了手里的花,很是惊悚地看着楚砚,“七表兄,你没毛病吧?我折花摧残花,跟顾轻衍有什么关系?”
这是什么神奇的逻辑?竟然拉上了顾轻衍!
楚砚闲闲地看着她一惊一乍,面无表情地说,“顾轻衍在你眼里,长的美不美?”
“自然美。”
楚砚冷笑,“可是你对顾轻衍,如今难道与这花不一样?看着美好,就下手折,折到了手中,趁着它还没干吧蔫吧便在它开的最好让你喜欢的时候先下手摧残折磨了,很是感受一番手下的触感,然后,哪怕它蔫吧了干枯了甚至烂掉毁了,你也得到过它最美好的美,心满意足了?”
安华锦刷地一下子白了脸,“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吓死个人了!她有他说的这么可怕吗?
安华锦有点儿坐不住了,瞪着楚砚,十分地控诉可怕地说,“七表兄,你不是人!”
“顾轻衍没见到你这样子过吧?若是他见到,你以为他与我所想,会有什么不同吗?”楚砚冷笑,“我自小学的,便是帝王之术,纵横之术,也是谋心之术,父皇虽然一直没打算将我立为储君,但是我因为嫡出身份自小被他带在身边教导,他虽然对我的教导不怎么上心,故意放纵地放养我不太管我,但,该学的,我都学了。而顾轻衍,是顾家老爷子培养的最出色的继承人,你以为,他学的东西,很天真很干净吗?与我的,相差无几。”
安华锦心凉了一片,看楚砚,像看十恶不赦的坏人,“你的意思是,我的心里,藏着魔鬼?是看到好东西,就想毁灭的魔鬼?”她说着,怒,直呼楚砚名字,显然是被气急了,“楚砚,我可是你亲表妹!我心里住着魔鬼,你心里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楚砚第一次见到安华锦炸毛,似乎浑身的刺都扎起来了,立起来了,他看着她一双眸子喷火,小脸全是怒意,他反而笑了,倒是和气了,“你是我亲表妹,我既看出了你内心深处的阴暗,便给你提出来,若你不是我亲表妹,你当我管你?”
安华锦:“……”
她谢谢他了!
有哪个王八蛋敢这么对自己亲表妹,一定是没被亲表妹拿刀砍过。
她气的想转身就走,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被他凭白地说了一场气了一场,就这么走了,十分地不甘心,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又重新坐直了身子,“你既然这么聪明,两句话就看的好像懂了我,那你说说,我内心的黑暗,是怎么来的?”
楚砚盯着她,眯了眯眼睛,“怎么来的,只有你自己知道。你仔细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