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盼儿也在留心胡家的动静。
她让宋妈妈派个机灵的小厮,去买通太守府的下人,打听胡家的事。
宋妈妈不太愿意:“差不多就成了,您赶紧把人家家当还回去!人家干着急,你还要打听热闹!”
宋盼儿笑,催宋妈妈快去:“我心里的气还没有完全顺过来呢!你快去,派个机灵点的,别叫胡太太知道了。否则咱们看戏不成,还被她抓了把柄。她现在定在骂我…….”
宋妈妈无奈摇摇头,出去吩咐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就有消息传回来,说胡太太大哭,扯着胡太守厮打。身边的婆子丫鬟们劝,也被她打了好几下。
胡太太院子里人人自危。
宋盼儿就听得津津有味。
“再去打听,再去!”宋盼儿意犹未尽。
到了第二天,,胡太太昨夜要上吊,骂了少爷又骂小姐,鸡飞狗跳的。
就是因为胡家内乱成了一团,所以顾家的小厮去打听消息也容易。
宋盼儿更是眉开眼笑。
顾延臻就摇头,说她得理不饶人。
宋盼儿自娱自乐,不管他的埋怨,继续让人打听。
到了下午的时候,胡太太就安静下来了。她还想出门,衣裳都换了,叫下人准备马车的时候,被胡泽逾拦住。
胡泽逾拉她回去,她又是大骂,说胡泽逾胡闹,还说要找宋氏算账。
宋盼儿笑:“这是准备来找我!她要敢来,我就再隔一个月还她钱,看看她怎么办!快要饿死了还敢嚣张?”
顾瑾之来请安的时候,宋盼儿就拉着她,把胡家的事说给她听。
顾瑾之对母亲的恶作剧笑得不行,她也跟着听热闹。
“娘,您要把钱都还给他们吗?”顾瑾之问。宋盼儿就是这样,该装好人的时候,她非要强势,不让寸步;该硬气狠心的时候,却又狠不起来,所以旁人总说她任性刁蛮,不会夸她温婉贤淑。
要知道多少妇人忍气吞声,就是为了这么一句夸赞?
宋盼儿却不在乎。
她只求过的随心所欲,顺畅舒服。
“我会留一千两,那是你的诊资嘛!”宋盼儿笑着道,“其他的还给他们!我又不是没吃没喝的,要胡泽逾的钱也是为了教训教训江氏。教训到了就够了!要是传回去,我宋氏成了贪人钱财的,岂不叫人笑话?”
“那还不如全部还给他们。”顾瑾之在一旁说,“咱们救了胡婕一命,胡泽逾自然会酬谢咱们!您又把这么多钱还回去,他心里更是感激涕零,到时候的答谢不会少于五千两。咱们乐得更好的名声,又能拿更多的钱。”
这的确比自己先占下那一千两要好看得多。
顾瑾之占了“救命分文不取”的名头,这是积累声望。
胡泽逾见他们不收取,定会多送些来,这是酬谢,非诊金。到时候他不仅仅给得真诚,给了钱还会存了感激之心。
宋盼儿想了想,就明白过来,一把将顾瑾之搂在怀里:“你真的人小鬼精!医术好,脑子更好!”
宋妈妈也看了两眼顾瑾之,道:“七小姐真聪敏!”
比宋盼儿聪敏多了!
宋盼儿直来直往的,没什么花花肠子。
这一点上,顾瑾之倒不像母亲,宋妈妈就欣慰:宋盼儿是命好,谁能保证顾瑾之将来也这样好命?
女人有点小聪明些总没有坏处。
一连几日,顾瑾之去请安的时候,宋盼儿都会跟她说胡家的事。
胡太太从最开始的愤怒、惊讶、悲伤,到后来渐渐接受事实,开始收拾箱笼,准备带着儿子、女儿去乡下的田庄住。
“胡卓明年要下场考学,说家里人多口杂,孩子没法安心念书,要去乡下庄子上闭门读书;胡婕生病又是什么中了邪,这屋子住不得了,也要跟着哥哥去。江氏就去照顾他们兄妹俩。”宋盼儿跟顾瑾之道,“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嘛!”
顾瑾之在一旁笑。
“罢了!”宋盼儿道,然后对宋妈妈说,“你派人去请胡泽逾来,把钱都给他。”
宋妈妈觉得不妥,道:“既然是做好事,何必弄得那么高高在上?您亲自送去,说些好听的话,岂不是更加好?”
做了好事,别落得施舍的名声!
宋盼儿鼻子轻轻蹙了一下,她不想去。
顾瑾之也笑着说:“让爹爹去嘛!他不是总叫您把钱还回去?给他一个做好人的机会。”
宋盼儿一想,也对,比她亲自去还要好。
于是让丫鬟海棠亲自去外院,喊了顾延臻回来,把事情说给他听。
顾延臻自然是乐意的,拿了钱匣子就去了胡家。
回来的时候,他跟宋盼儿道:“胡泽逾都快哭了!”
能不哭吗?那么一大笔钱呢。
“他还说要给五千两做诊资,我没要。”顾延臻道,“不过他向来会做事,大概明日会亲自送来。”
宋盼儿就很满意。
第二天上午,胡泽逾、胡太太和胡婕都一起来了,手里拎着礼物,来答谢顾瑾之救了胡婕的命。
“那一日我说了那么多混账话,七小姐和您不记仇,救活了婕儿,这份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胡太太说着,眼眶就红了,声音也哽咽,“我给您磕头谢罪了!”
要是没有那五万两搀和在中间,胡太太的感激也不会如此强烈吧?
宋盼儿笑着,却没有阻止她。
胡太太也不是装腔作势,痛快跪了,咚咚咚给宋盼儿磕了三个响头。
宋盼儿这才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