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他的白菜让虫子咬了,虫子还嫌这个白菜苦不好吃,他都要心肌梗塞了!
他家白菜怎么了,那是琼浆玉液养着的,还想吃什么样的。
夏侯执屹半靠在椅子上,也不打扰他,就只是听老管家说,老管家槽点似乎比吴姨那样细心的女人还多。
他口中的顾夫人看顾先生更偏向上帝视角,做事不走心,处处算计他们好相处的小先生,还不准备送出真心,而顾先生现在是被美色所迷,还看不懂女人的套路,是在感情中明显吃亏的老实人。
当然了,现实肯定没有老管家说的这样严重,毕竟他老人家带着极强的主观意识。
但也又一两分是真的,否则顾荣洪不会那么冲,觉得顾先生吃了大亏。
其实在顾管家眼里,只能是他们顾夫人爱的死去活来,他们顾先生回报个两三分就是‘恩赐’了,现在顾夫人有了孩子,回报四分也可以。
如今却完全反过来,顾管家这类老人无法接受。
夏侯执屹揉揉眉心,虽然听的有些不耐烦,顾管家陷入这种不悦的情绪中,翻来覆去总是这两句。
夏侯执屹也没有打断他,让他从中午一只说到下午茶结束,直到她说够了,才平复了心神离开。
夏侯执屹觉得脑子嗡嗡炸响,被灌了一下午废料,头快要炸了,打开抽屉,喝了几粒安神丸,小休息了一阵,才好了一些。
他也是第一次应对这样的顾先生,说不上什么感觉,按说这样平易近人的顾先生,他应该觉得十分轻松,甚至可以当这段时间就是放假,照顾好容易伺候的顾先生易如反掌。
他甚至可以发挥他觉得无用武之地的马屁功夫,和工作表现,让顾先生对他另眼相看。
可真到了这一天,夏侯执屹发现自己兴致不高,甚至提不起精神。
甚至有些没有方向的茫然,犹如站在一片迷雾中,望不到方向,甚至不如任何一任顾先生在场时,那样的放松。
甚至不能和什么都不感兴趣,什么都激不起情绪,看他们像看狗屎一样的顾先生相比。
因为潜意识里他们知道,即便是那位顾先生,在有狂风暴雨、万剑齐发时,轻轻一捏,也有全部捏碎的能力。
所以即便被蔑视,被当做蝼蚁,心也能激动的跳出来,神明路过,纵然威严漫天,跪地求饶,也是轰轰烈烈的见过。
这位呢?
夏侯执屹想再吃一粒药了,他对新顾先生没有意见,他老几,敢对顾先生有意见。
只是……可能是顾先生突然出现一位正常的人格,让他有些不适应。
他有一种,一种……
夏侯执屹茫然的看着天,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无力感,像明明没有发烧,却浑身肌肉酸疼无力,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死气。
他甚至能想到顾夫人为什么如此,。
是那种预料到了会有所有旁枝末节的小事发生,说不定哪个小事就会引爆一个大案,而隐隐的焦躁。
顾夫人恐怕也没有不用心的对待顾先生,恐怕是用了十二分心,却因为要控制的按键太多,分到每一个按键上的关心看着就少了而已。
这位新顾先生像是有一百条线控制着的巨大风筝,每一条都要抓紧,而不是如另几位,本来就是庞然大物,自己能飞不说,落在地上,相当于小行星撞了地球……
……
下午五点的别墅内,阳光依旧强烈,地上热浪没有消散的意思,晚霞也遥遥无期。
郁初北坐在喷泉旁的葡萄架旁的树下搓指甲,旁边有细密的透明纱帐遮盖,阻挡了夏日蚊虫的烦扰。
两个孩子坐在地上玩泥,一个人手里一个塑料小铲子,身上早已经糊了半身的泥。
顾君之坐在葡萄架下看书。
郁初北看他一眼,是一本专业性比较强的书,他对自己能力的误会挺深:“怎么换司机了?”郁初北嘴角漏出一抹笑,眼角微微上挑,漫不经心又带着几分刻意调侃。
顾君之放下,看着她,她穿了一件简单的宽松纱裙,裙身宽大露在她身上、座椅上,因为手腕抬起,漏出一节雪白的小手臂。
郁初北让她看:“难道不是?”
顾君之笑了:“不过两个司机,你记得道清楚。”
“听到过秘密的司机当然记得清楚。”郁初北眨眨眼睛,带着点娇嗔的无理取闹。
顾君之无奈的拿起小板凳,做到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锉刀,帮他错指甲。
顾临阵举起一铲子土,全撒在了自己身上,装到小桶里的少之又少,但依旧玩的不亦乐乎。
郁初北另一只手抵着下巴看着自己身旁的顾君之,他头上的发丝,他每一缕呼吸,她都知之甚详,可又是陌生的,他的小习惯和说话的语气,是独属于他自己的。
“胡思乱想,你一个还不够我忙的。”
你一个就够我忙了,郁初北突然将手长下巴下拿开,忍不住抚上他的头发,他的头发在阳光下发着光,那样好看干净。
顾君之抬头不解的看向她。
郁初北已经收回手,重新托住自己的下巴,呼吸仿若落在他耳边:“情不自禁……”
顾君之知道她想一出是一出,换了一个指甲继续。
顾彻扔下小铲子,抓了一把泥,瞬间向妈妈爬去,路上泥都掉完了,只有粘糊糊的手,抓住妈妈的裙摆站起来,紫色的绣花裙摆上,瞬间都是泥泞,然后伸开脏兮兮的手,扬起脏兮兮的脸,用力的往妈妈身上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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