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哄好一副为他的终身大事操心不已的奶奶,王重山合上手机,脸色的笑容像掉落的墙皮慢慢一点一点剥落下来,最终只剩下一片空白。他沉吟着把头靠在车窗边,陷入一片寂然的沉思。
华国的学生最怕的是考试,最不怕的也是考试。不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残酷的期末考之后迎来的是长时间的假期,家在外地的孩子心心念念着回家。就在这样带着焦虑和迫不及待的心情中,顾远结束了最后一门课的考试,不论考得怎么样,走出考场的心情都是愉快而惬意的。
“顾远,别走这么快,我们来对一对最后一道大题,你说我用这个方法来解应该没问题吧。”周文堔拿着一张草稿纸凑到顾远身边,看起来对自己的答案没太大把握。
田阳一把收走周文堔的稿纸,丢给他一对大白眼,“考了就过去了,你还对什么答案啊,放假就要有放假的好心情!”
周文堔想想也是,挠了挠后脑勺的头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接着,由顾远提议,三个人出去在学校附近物美价廉的小饭馆里搓了一顿,周文堔和田阳各自买了第二天的火车票回家,还要收拾行李,于是吃过饭后,三人也就没有再安排活动,在小饭馆门前挥手作别。
顾远在夜晚皇城的街道上慢慢走着,皇城的生活似乎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即使是在夜晚,炫目明亮的街灯,拥挤的人潮,也让这座城市繁忙得如同白天。顾远不断地和行色匆匆的路人擦肩而过,皇城的冬天冻得他放在羽绒服口袋里的手微微发凉。
“嘟嘟!”汽车喇叭鸣响,顾远抬头看去,一愣,黑色的迈巴赫什么时候开到他身边的都不知道。
车门打开,王重山穿着一身黑色呢子大外套,手上带着一双鹿皮手套,冷峻着一张脸朝顾远走过来,顾远呆呆地不会说话,王重山走到他跟前,敞开大衣把人整个搂进自己怀里。
顾远感觉到冷得发僵的身体被一层暖意包围,手掌触碰到的胸膛更是火热得吓人,不知不觉,他的脸颊也开始慢慢发烫。
“都傻了吗?这么冷的天气,不知道叫司机开车过来接。如果冻病了怎么办,还嫌自己麻烦不够多吗?”王重山低声斥责着。看到顾远一个人傻愣愣地在街上走他心里的火就一下子窜起来,本来想着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东西,结果人刚搂到怀里,他的心瞬间就软化下来,口气也不知不觉和缓了。
自知理亏,顾远仰头讨好地对王重山笑了笑,冰凉的双手直接搂住他劲瘦的腰,拽着里头那层保暖的羊毛衫就不放手。
王重山对他这股无赖劲真是爱恨不得,最后只能无可奈何地叹着气,揉乱他的头发。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个面容冷峻,气质不凡的男人搂着一个纤细的少年,眼里满是宠溺。路过的行人多多少少都要看上一眼。
不想在被众人瞩目,王重山搂着顾远上车,一到车上,满身的寒气很快就被车里的温暖消除,王重山褪去手套,握住顾远带着凉意的手指揉搓着,顾远惬意地伸了伸懒腰,脸贴在王重山结实的小腹上半躺着,很快就一副将睡将醒的模样。
回到家后,顾远才被摇醒。他揉着眼睛被王重山推进浴室里,在温暖的热水里泡着,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顾远套着件白色的浴袍,带着一身水汽在书房里找到了王重山。
都说工作中的男人最性感,顾远现在才体会到这话真的一点都不假。他盯着王重山认真的眼神和英俊的侧脸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还是王重山无意间抬头才发现了他。
“怎么了?”王重山第一时间发现了顾远的异常,冲他招了招手,顾远慢腾腾地走过去,和王重山挤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怎么了?”王重山把头枕在顾远的肩窝上,抱着他又一次问道。
顾远眼神游移,吞吞吐吐半天,才嗫嚅道:“我妈要我飞夏市去,说要在一起过个年。”说着还忧虑地看了一眼王重山。他隐隐知道王重山和家里人的感情不太好,平时他们住在一起很少提及他的家里人,更不要说回去看一眼。他怕自己飞到夏市,王重山一个人孤孤单单不好过。
王重山明了,一瞬间只觉得心都要暖化了。心里真是爱死了顾远这个忧心忡忡,放不下心的小眼神,只想着把人揉进自己怀里,和自己心贴心住在一起才好。
他是有点舍不得顾远,不过拦着人家回去见爸妈这种事他还是做不出来的,再说,这一年的年关他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把小东西放在身边他还真担心给对手可乘之机,他回夏市有父母看着,他也能少操点心。
不过这话王重山是不会明着对顾远说的。顾远只看到王重山听完他的话后眉头飞快地皱了一下,眉宇间聚集起一团愁云,对上自己的眼神后还是勉强笑笑,柔声道:“没关系,你回去陪父母是应该的事,我能理解。”
真的能理解就不要摆出一脸我很忧伤,我很孤独,我很寂寞的表情好吗?王重山忧伤的眼神简直就是犯规的大杀器,顾远看后更是心虚加心疼,攀上王重山的肩膀,和他着脸贴脸说话,“我会很快回来的,寒假很短的,一下子就过去了。”
“嗯嗯。”王重山点头,可是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好一点,垂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