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一个个披着花前月下的锦衣,做真正龌龊恶心勾当的人皮恶狼么!
拿她当什么?
挣面子的玩意儿?让人艳羡的摆件儿?
还是随意作践的可有可无的小物件?
呵呵呵呵。
她慢慢地收回手指,对窗外的老丁道,“你去放出消息,说,文王萧墨白,也有意迎娶迟府之女。”
老丁和翠莲齐齐一惊。
“小姐,这……会不会有碍您的名声清誉?”
老丁虽然素来对迟静姝言听计从,可最近总是多了几分规劝和担忧。
迟静姝却寒凉一笑,“多一个少一个,也没什么分别。”
老丁瞪了瞪眼,只得应下,“是。”
刚要离去,又听迟静姝道,“再去查查,徐媛到底怎么死的。”
老丁顿了下,再次称“是”,躬身退下。
屋内。
翠莲又给迟静姝倒了一盏茶,轻声道,“小姐,您打算如何做?”
迟静姝端着热茶,喝了一口,只觉遍体温热。
如今虽是渐入浓夏,可她身上的雪上仙到底没有彻底解开。
就算这样灼热的天气里头,血脉里,还是止不住地寒气星点。
她放下茶盏,看向翠莲,“你觉得我准备如何做?”
翠莲惊讶迟静姝竟然反过来问她的意思。
倒是也不拘束,想了想,说道,“小姐,是……想要离开京城么?”
聪明!
这回倒是轮到迟静姝意外了。
初见翠莲时,只觉得是个莽撞的有些单纯又十分直性子的丫鬟,不想,这丫鬟,竟是也有几分心机聪明的。
不比小菊逊色。
她心中暗暗思忖。
点了点头,说道,“京城,我是定然要离开的。只是如今,身不由己罢了。”
翠莲看她,“是因为……太子么?”
迟静姝喝茶的动作一顿,垂眸,看了眼盖碗里漂浮的花瓣,片刻后,轻啜了一口,放下手。
萧云和当是不知她与萧厉珏的关系,她并未多加提防。
可萧墨白与苏离,却是定然知晓的。
宫宴那日,她冲到萧墨白跟前以身救那人时,便再藏不住这秘密。也一手将自己和萧厉珏,推进了萧墨白的计策中。
如今,这人笃定她与萧厉珏必然熟识。
那她要做的,便是叫萧墨白以为,她跟萧厉珏的关系,并非是他以为的那样亲密到可以死相换。
那么……
要让他怎么误会呢?
迟静姝眸光微冷,转而说了牛头不对马嘴的事,“我在想,夏日祭宫宴那晚,苏离将我带去梅园,真的只是巧合么?”
“什么?”翠莲没听明白。
迟静姝已经淡淡地转过脸,看着窗外锦簇华美的风景,没再言语。
她后来被萧厉珏强行喂药又被吃血之后,是丢在了梨园。
梅园在东华门外,而梨园可是在后宫极其偏僻的地方。
苏离又是怎么找过去的?
她从梅园离开,误入那破落的偏殿,撞到了萧墨白设计萧厉珏的事,也真的只是巧合么?
苏离已经找大夫看过自己脖子上的伤口了,齿痕是掩盖不了的。
为何他至今绝口未提?
窗外的风景,晃得她的眼睛有些花。
她只觉,自己冥冥之中,仿佛陷入一个不得挣脱的漩涡之中,挣脱不开,逃离不得。
重生之后,她这一步步走进的这条迷雾魍魉的路上,到底……还会出现什么样的鬼怪陆离?
她无声地勾唇凉薄浅笑,收回目光。
翠莲在旁边瞧着她,轻声道,“小姐,如今太子,明王,文王,还有苏将军,似乎都打算要绕着您下手。您要准备,如何脱身呢?”
迟静姝眸光一闪。
端起茶盏,慢悠悠地说道,“既然这些豺狼虎豹不愿放过她,躲不过,那便不如,用这可笑的名头,好好地搅乱了这一滩浑水罢。”
红颜祸水,祸国妖孽。
她本不想再沾染这‘祸’半分。
可重生一世,却还是被这些跗骨之魔给纠缠上了。
若真是命中注定。
那她便豁出去罢了,用尽这容颜这身段这祸害的样貌,好好地闹一场。
引这些恶鬼魑魅,残杀入骨,入尸入障!
一个,都别想逃!
……
京城的另一端,新修葺好的文王府内。
萧墨白坐在书房中,一口饮下手中的药,用干净的帕子擦了擦嘴,笑了一声。
福叔让人将碗收下去,来到他跟前。
瞧着他苍白的脸色,眼神复杂。
片刻后,问:“殿下真的要……娶那迟静姝?”
萧墨白拿起一本书,没看福叔,只笑道,“有何不可?”
福叔神情微变,“殿下,那迟静姝分明跟太子有勾结!”
夏日祭宫宴那晚,迟静姝以性命要挟,要救萧厉珏的事,可是明明白白地摆在他们眼前!
不料,萧墨白却笑起来,放下书,看过来,反问:“她跟太子有勾结,便不能跟本王有勾结了?”
福叔一愣。
又听萧墨白笑道,“你也说了,这丫头,诡计多端,满心算计。怎就不知,她那日,是故意走进本王的算计中呢?”
福叔皱了皱眉,“王爷是说……宫宴那晚,她是……故意的?”
萧墨白笑了,卷了卷手里的书,姿势悠然地说道,“若是本王所料不错,那日,她不过,就是赌一把罢了。”
福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旋即,若有所思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