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似乎也是没料到他居然会生这样大的火,吓得也有些愣了。
半晌,才哆嗦着道,“不,不是奴婢说的!奴婢也,也只是听下人们议论。担心老爷,才,才……”
说着,猛地磕头,“老爷,真的不是奴婢说的呀!”
外头的迟康听到动静,正疑惑着呢。
就听里头迟烽一声怒喝,“来人!”
迟康连忙跑进去,刚进门,就听迟烽劈头盖脸地问:“府里最近在传闹鬼?怎么回事!”
迟康脸上一变,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半夏看了一眼。
跟着跪了下来,疾声道,“本就是下人们乱说,老爷尽可不必放在心上!”
迟烽却显然不信,“子虚乌有的事,怎会空穴来风?说,到底怎么回事!”
迟康暗暗心沉,只好说道,“原就是下人胡乱说的。夫人出殡前夜,灵柩上的棺盖,似是被人掀开了。”
原本震怒的迟烽登时脸色就变了,朝迟康狠狠看去,“你说什么!”
迟康有些意外他的反应,顿了下,说道,“不过就是守灵的婆子自己没当好夜,胡乱瞎编,说夫人死得冤枉,化作鬼魂从那灵柩里钻了出来。”
迟烽的眼睛一点点瞪大。
迟康低着头继续道,“老爷不必担心。出殡时,是奴才亲眼盯着的,夫人的灵柩,毫无损坏,也并无闹鬼之事。那两个胡说八道的婆子,奴才也已经处理了。”
他这样说着,旁边的半夏却有些不乐意了。
抬头道,“康管家,您不能这样敷衍老爷的。奴婢听说,那夜分明灵堂的蜡烛全都被阴风吹灭了,还有鬼火乱蹿,连夫人的灵体都被动了呢!”
说着,还一脸害怕地往后缩了缩,“这要不是闹鬼,那就是有心人故意弄的了!您若不细查,被有心人害了老爷,可怎么办?”
迟康面对迟烽的苛责质问都是理所当然,可是却被这么个连位分都还没有的奴婢来指责,顿时生了一股子恼火。
不悦地说道,“若真是有心人设计,如何非要拿夫人之死做幌子?分明就是那几个婆子胡乱瞎说!”
两人都注意到,迟烽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得一干二净!
他猛地大喝一声,“都住口!”
将迟康和半夏吓了一跳,纷纷朝他看来。
他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身子晃了晃,摆手,“都下去!”
迟康顿了下,起身退后。
半夏也站起来,迟疑了下,“老爷……”
“下去!”
迟烽喝了一声。
半夏一抖,赶紧退了下去。
到门口,被迟康狠狠地瞪了一眼,撇了撇嘴,扭身走了。
屋内。
迟烽站在桌边,片刻后,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他止不住地握住手腕。
脸上神情不定——难道……徐媛的死,被人发现了?
迟疑了片刻,猛地转身,绕到书桌背后,从一层书架里拿出一个盒子。
翻开看了一眼,眉头微皱。
刚要将东西收起来。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
“有鬼啊!”
迟烽吓了一跳!
忙朝外看去,“怎么回事!”
迟康忙道,“不知怎么有人喊叫起来,奴才这就命人去瞧瞧……”
话音未落。
外头又传出一声瘆人尖叫,“啊啊啊!救命啊!鬼,鬼啊!!!”
鬼?
迟烽惊得脸都变了,一把将手里的东西塞回原来的地方。
快步冲到门口,一下拉开门,朝外头怒吼,“什么鬼!睡在胡乱生事!都给我抓起来!”
可不想,那叫声居然愈发惊悚起来。
接连好几人的声音陆续响起。
有个小厮从外头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惊魂未定地指着一个方向道,“老爷,有人在那边瞧见了,瞧,瞧见了鬼!”
“胡说八道!”
迟烽顿时满脸阴沉,抬脚就朝外走,“何处有鬼!我倒要亲自去看看!”
说着,一把抢过旁边一人提起的灯笼,抬脚就冲了出去。
迟康众人,连忙跟上。
徒留书房的门,半敞半掩。
约莫半柱香后。
一个人影悄然闪入书房内,进去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又走了出来。
左右看了看,将手里的东西藏起。
悄无声息地离去。
……
翠兰苑。
不远处被烧毁的竹苑和周边的园子还没修整,到处透着一片凄凉荒落。
白日里少有人经过的地方,此时,却是灯火通明,人影憧憧。
两个婆子并一个丫鬟,哭丧着脸跪在地上。
还不住地发着抖。
迟烽怒不可揭地瞪着三人,怒道,“你们在哪儿瞧见鬼了?”
一听‘鬼’这个字。
那丫鬟先是惨叫一声,倒吸着冷气,眼看就要被吓晕了!
而旁边的一个身形微胖的婆子,倒是胆子大一些。
抖如筛糠地说道,“回,回老爷,奴婢亲眼瞧见,一个白花花的影子,方才,方才从园子外头,飘了过去啊!”
“啊!”
那丫鬟没撑住,又叫了起来,像是被吓得有些失智了。
一把抓住旁边另一个干瘦些的婆子,不断地念叨,“是女鬼!是二夫人的鬼魂啊!白花花的脸,浑身都发着蓝光,她来索命了,她来索命了啊!!”
在场之人,无不被她惊悚至极的语气吓得后背发寒。
可却不料。
迟烽竟然大发雷霆,“胡说八道!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