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眨眨眼,配合白夫人劝道,“娘亲说的对,爹这些年的用苦良心,沈无照这种人不配。”
老爷子也不知道是被她劝动了还是不想在妻女面前对谈,长叹一声,“算了,不提他。”
“此事归根结底还是魔教猖獗,我白氏与寒霂不共戴天,誓要除之。”
“在玥儿面前说这些做什么。”白夫人下意识想捂住林深的耳朵,被她灵巧躲开,抢先问道,“听闻武林盟主的位置归百剑门的卓少门主了,若真要讨伐魔教,卓家首当其冲。我想在此之前,他应该会主动找到我们白、盛两家,求爹和盛伯父坐镇帮忙吧。”
白山寒一愣,“玥儿有何见解?”
林深轻言细语,“新盟主上上位,又是年轻人,估计不少人不会轻易服他。所以这个时候他一定急于做出一番功绩来助他站稳脚跟。”
“武林中人不入仕,若想让众人信服,只能是除掉魔教这种隐患。魔教行事猖狂,早已在百姓中引起一片怨声载道,现在又接连挑衅白家和盛家。爹和盛伯伯的地位举足轻重,我想卓少门主就是为了买人情,也会前来结交。”
卓越南才能兼备,也很有正义感,是个合格的盟主。可惜心胸不足,负累太多,很多时候好事儿也会被他做的具有功利性。
他最后率领正派众掌门除掉寒霂,除了正义感之外,更多的也是想做出一番事业压过盛东臣。
各派隐忍魔教许久,加上白夫人被打伤和盛东君的命案,以白山寒盛鸿为首辅持卓越南,既为自己扫清障碍还得到左膀右臂的拥护,对卓家百利而无一害。
按这个节奏走,不出三天,恐怕卓越南就会亲自登门拜访。
见白山寒紧紧盯着她沉思,连忙转移话题,“爹爹的旧伤还没痊愈,最近白家也不用见客罢?”
白山寒回过神,“只怕有些客人,不想见也不行了。”说完又仔细观摩她的神情,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玥儿像我。”
林深:?
“虽未出阁,但遇事临危不乱,是我白山寒的女儿。”老爷子的眼中饱含赞许,“女娇娥也不必男子差,比然儿更胜一筹。”
林深:…
我算听出来了,合着这家里白烨然的地位最低,谁都能踩一脚。
夸我就夸我,不要给我拉仇恨啊爹!
我还指望我哥和我未婚夫搞基呢!
见她低着头,白夫人当她困了,拍拍她的后背,“玥儿受了惊吓,回去歇息罢,你爹会安排更多的暗卫守在你的院子四周,别怕。”
疼女心切,她这是把“白玥珖”当小孩子养了。但就白家这群暗卫能打得过对方吗?
除夕那天正厅外面那么多暗卫和门生不也被杀的一干二净、让沈无照轻轻松松地掳走自己,白家人能和明心山庄的人抗衡吗。
林深心中存疑,表面上还装的一手乖,“全听爹娘的。”
三日之后,卓越南果然以“晚辈求学拜师”为名来到丰城,先去拜访盛老爷子,随后赶来白家,拜见白山寒夫妇。
此行的目的,一来是刚上位,想得到这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的支持;二来跟林深所想的一样,想拉拢盛、白两家一同对付魔教。
大概因为盛东君没死、盛鸿对魔教的厌恶程度没有到达书里的境界,所以卓越南在白家耽误的时间格外长,直至用过晚膳才舍得告辞。
感情这家伙是来蹭饭的吧。
借着白烨然送客出门的功夫,林深偷偷冒出来,“爹!我都听见了爹,他终于舍得走了!”
白山寒一阵头疼。
小女儿原来淘气归淘气,从来不插手前厅的事儿;这种动不动就躲起来偷听的毛病是跟谁学的。
老爷子不舍得骂女儿,干脆把锅都甩到儿子身上,“又是你哥干的好事?”
林深讪笑,“跟大哥无关,是我自己没忍住想看看新上任的卓盟主长什么样而已。爹,卓盟主对您的态度,您不生气?”
为了不让百剑门一派多心,盛鸿让出“武林盟主”这个位置后对外称自己要修身养性、不问江湖,估计对卓越南的请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给他明确的答复。
但他急于求成,便把所有的期望都积压在应该和魔教“势不两立”的白老爷子身上,言谈举止间颇有压迫的架势。
虽然说他现在的地位在江湖中颇高,但白山寒毕竟是他父辈的老侠客,他尊称一声“白老前辈”才是应该的。
刚正不阿虽然是好品德,但求人的态度也这么刚正就不太招人喜欢了。
林深偷偷睨了眼白山寒的脸色,见确实略显阴沉,站到背后替老爷子捶肩,“爹,卓盟主也是太年轻了,年少气盛,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少年人,不都是这幅模样。”白山寒说道,“你大哥比他还浮躁。”
林深暗中替白烨然点了根蜡。
白老爷子突然想考考这个大有长进的小女儿,又问道,“你刚才在后面偷听,不妨说说卓盟主如何?”
林深不解,斟酌道,“一表人才,谈吐大方,就是性子有点急。”
“这孩子是不放心,急于做出一番功绩,让各派对他心服口服。”白山寒一针见血,“虽说人才辈出,但大多数都入仕为官,武林里的闲人少喽。然儿新心性纯善、但才智不足,卓家后生过于急躁,小辈里唯独他…”
说到此处像是想起什么伤心事儿似的,长叹一声,什么都不提了。
是又想到沈无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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