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缕笑道,“姨娘素日里便最喜干净的,从前您就因红瑛姐姐身上有股子沉木香最是宠幸她,赶明儿奴婢也腌上几日,也管您喜欢。”
林深无语。也知这丫头是好心,就脑子可能不大好使,自然不能与她争这个,试探道,“红瑛呢,我怎没瞧见她?”
翠缕面色微怔,眼睛瞪得老大,“姨娘怎的出去一趟记性又不好了?红瑛姐姐不是叫您给指使出府买糕点,可惜叫大夫人罚学规矩,如今被人领回主院去了么?”
?
林深不解,这丫头知道的内情怎么跟正常剧本不太一样?是她真情商低到不自知,还是太不受原主重视、被红瑛和原主“联手”哄骗过去。
她又试探,“啊,是我忘了。我这三日里睡昏了头,倒忘了先前吩咐的事儿,想来还需你多替我费心想着,免得出去叫人笑话。
“我前几日是缘何被赶出去的?”
翠缕皱眉,紧盯着她来回打量,直看的林深觉得后背发凉,往后躲避,“你你你看什么?”
翠缕抬手抚上她的额角,低声道,“姨娘也没发高热啊,怎的记不清事儿,莫不是得了什么病,奴婢得去给您请个大夫去。”
言罢果真起身欲走,林深忙倾身抓她,“你给我站那!”
见她受惊,长吸一口气,“你想多了,这不是红瑛不在,我身边只你一人跟着,得叫你多知道些事儿,免得日后出岔子不是。咱这院儿里现在就剩你我二人了罢?”
翠缕点头,“当日老爷与夫人将您带走时,特地吩咐着外院洒扫的几个姐姐日后不必再过来当差,红瑛姐姐那时候又被打发走,只奴婢一人留在此处。”
“你为什么不走?”
“走?姨娘叫奴婢去哪儿?”翠缕道,“奴婢是府里头的家生子,在何处当差都是伺候人,既已是姨娘的下人,自然要留在院子里等您回来的。”
她神色不似伪作,眼巴巴儿盯着林深,极认真道,“若奴婢也随她们同去,您如今回来谁服侍您更衣用膳,姨娘从前待奴婢不薄,奴婢才不走呢。”
林深一冷,随后轻叹。
看来原主生前积德,这丫头也是知恩图报,如今倒让她捡了个便宜。
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林深又问,“那你可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被大夫人带走?”
翠缕摇了摇头,“奴婢去前院打听,也只听说是您惹恼老爷才被送去柴房。老爷不许下人们乱传,奴婢也不敢多问,只得在院子里等您回来。可巧今儿倒是将您等回来了。”
见林深脸色微红,忙起身斟了盏温茶过来,“姨娘吃茶缓缓。”
“好孩子,从前没白疼你。”林深转了转眼珠儿,低声问道,“我跟你打听个事儿,你知道闲人么?”
翠缕闻言一愣,眨了眨眼,道,“自然知道,他原是在大厨房后头劈柴的,奴婢还与他一道儿做工过。姨娘原不是不许奴婢提他么?今儿怎又想起这茬儿了?”
“我…我就随口问问,突然想起还有这号人物。”她心虚地转开眼,“我不脑子不好使吗,忘了。再说我…之前…提他不妥么?”
她暗中皱眉。虽然说原主和闲人那件事是受刘氏陷害,但他俩要是真“八百年不见一次”也不会让刘氏有机可乘。
原主刻意瞒着倚翠,不许她过问这些,是翠缕真不懂事儿还是原主怕她说漏嘴故意隐瞒她。
再者才刚一提起闲人,翠缕就变脸色,莫不是这小丫头暗恋闲人,又碍于原主和闲人有这层“不可告人”的关系不敢说?
这得问问。
翠缕道,“倒不是奴婢,只姨娘从前最厌院子里的人在您耳根后提闲人的名号,您仿佛极厌他。
“奴婢从前听红瑛姐姐提过一嘴,说是闲人与您是早年便认识,他一来您就能想起从前过的苦日子,您瞧他便觉头疼。
“况且您是后院的半个主子,这院子里大多是女眷,总提他一个外男的名号反而不好。从前红瑛姐姐还因这事儿被您好一顿训,那日还不许她用晚膳呢。”
说到此处她猛然惊醒,眼睛瞪得老大,“奴婢错了,奴婢再不敢提他。”
林深;…
你说这孩子心里能不能藏点事儿,咋啥话都往外说。
不过照她这意思,原主和闲人还真没多大关系,毕竟飞上枝头变凤凰,心气儿高不愿意正视原来的出身…好像也没什么错。
就是照现在的架势来看,她想借助翠缕出府找闲人可能这辈子都找不着,还得靠自己。
得先见着沈均…才能计划接下来的路线。
怎么样才能说(干)服(掉)沈均…
翠缕唤道,“水要凉了,奴婢再去烧一壶滚水来,姨娘稍等。”
她这才收回神思,连连摆手,“不不不用了,你把衣服给我,我自己来。你出去重新弄些吃的罢,我这儿用不着你。”
想是原主之前被娇惯坏了,翠缕明显不放心,“您慢着些,要不奴婢还是服侍您更衣再去罢,奴婢腿脚快,不差这一会儿工夫。”
“用不着你,赶紧出去罢。现在咱院子里就你我两个人,人手紧的时候没必要遵守太多规矩。我这自己能做好,叫你你再进来。”
翠缕虽不放心,但素来听话,见她有主意便退出去预备。等她一走,林深猛然起身,将搭在桶边矮架上的大绢子折了又折,当浴巾裹起来,翘腿坐在一旁,“我觉得我这前路很是艰辛啊。”
0820冒出头,“我看你刚才和翠缕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