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猎城有不输正午的繁华,仿佛这座城里,并不分明昼与夜。
猎城之内有六座楼阁,却唯独司徒阁最是繁华。那楼阁顶上是琉璃瓦片妆成,墙面是一块碧玉雕绘,有赤雕,有乌凤,有玄鹤,俱是灵兽模样,羽翼如生。
那阁门之外,有宝马香车。羽轩见了,十停之中,倒有九停是修士。阁里接待的执事是个三十岁不到的美妇。她看了秦雪涵的帖子,微笑道:“两位来得巧啊,今日敝阁司徒季云长老亲自坐镇,开放凤阁一天。”
凡天下飞禽,都以凤鸟为首,是以要取“凤阁”二字以彰显其尊贵。
那凤阁四壁里都以厚实的精钢铺就,外面再用百年寒香木与碧玉覆盖,绘上万兽之形。那阁顶之上垂吊九棱晶灯,光华流转柔和,其内暗置宁神香,能抚平灵兽情绪。
羽轩与秦雪涵入了顶层的凤阁,见到阁中放置十余个笼子,都是以金丝绞白玉而成。笼内存放一兽,有飞禽,有走兽。秦雪涵玉手指定一个笼子道:“灵烟兽,飞腾时运用白气护持身躯。飞行虽不是绝快,但体力极佳,一日只需歇息一个时辰。”
羽轩点了点头,靠近了灵烟兽。但见此兽样若白凤,体长一丈,两翼展开达二丈之阔。它翎羽轻柔,极擅御风。但羽轩面上突觉一阵阴寒之气涌到,抬首一看,有黑袍人影。
那人的面容被黑袍裹得严实,但一对眼瞳里有乌黑光华流转。羽轩看了片刻,认得了他便是妖狼。妖狼掌下暗运内劲,把一道气息缓缓冲起。
羽轩见了,身上也有紫气氤氲,缓缓散开四五尺,笼住周遭空间。秦雪涵见了,轻声道:“不要莽撞,司徒阁里不许交手。”
随即果然听得远远地有轻咳之声,但周遭数人不曾听得,是用了传音之法。羽轩胸口微震,面前有人便在说道:“还请阁下遵守敝阁条令,不可逾越。”
羽轩歉然一笑道:“是!”但看那人,可不正是适才接待他们的年轻美妇。他心中一凛,自忖道:“三十岁不到的玄化境,这司徒阁确实不凡。”忽听秦雪涵在一旁疑声自语:“他要那只灵兽?”
羽轩只见妖狼把手伸进一片阴影里,引得周遭众人一片冷笑之声。他低声问道:“那个笼子可有什么奥秘?”
秦雪涵点头道:“笼子里的灵兽似虎非虎,似豹非豹,没有人知道是何属类。我之前回家时留残步来这里看过,见到一个灵臻境的修士要降服它,却给它咬断一只手臂。最终还是座上的那位出手降服了。”
羽轩抬首望去,只见丈许外,那座上的老者将一对精光灼灼的眸子看着妖狼。秦雪涵也在看着,但口中仍在说道:“不过据说此兽奔行如风,在场无一只灵兽能相匹。”羽轩听了,心头蓦然一动:若将此兽驯服,倒也能早去云烟楼,免她忧虑。自忖紫灵火内劲当世无双,未必不能炼得它俯首帖耳!
羽轩走上前去,对老者道:“司徒长老,不知此兽如何售卖。”司徒季云微微一笑,妖狼却已然大怒,周身黑气滚开,冷冷地说道:“羽轩,你找死吗?”但见他手足俱在,满堂无不大惊。贪玩绝地(吃鸡我用平底锅)
羽轩与他相隔七八尺,随意一掌拍到,四面紫气聚拢,化作一道掌印,威力便已然不弱寂炎指了。但见灵阳紫气内跌出妖狼的身形,胸口早被鲜血染红一片。羽轩见了,大跨步而近妖狼,但妖狼手中黑匕清鸣出声,发出森寒劲气翻滚而来,碾碎了地砖。随即只觉面上森寒,那每一团劲气都有刀锋般锐,与灵阳紫气撞在一处。
但只见妖狼面色微怔,随即会意。他手上黑气幻化成狼爪一般,狞笑道:“我们的恩怨可以了结了!”但突觉眼前一花,随即只觉触手之物极软,却是打在了秦雪涵的袍袖之上。
秦雪涵袖里颠倒阴阳二劲,随即只见得她洁白的袍袖一拂,把妖狼之力化作了袖劲,都打在了妖狼的手腕上。妖狼吃痛,目中惊疑不定。但看羽轩,他灵阳掌震散匕首的劲气,也走到了秦雪涵身前。
“好,羽轩你若有胆便来东渊山脉的灵渊峰上,那时我们再了结恩怨!”妖狼脸色变幻了片刻,终发一声清啸,高墙上滚下一团寒风,但觉飞沙走石,黄雾迷眼,那妖狼早不见了踪影。
但妖狼走去片刻,另一处高墙也有微微风响。秦雪涵疑声道:“还有人?”
羽轩点了点头,道:“是司徒阁的那个执事,只是不知她来此何事?”但目光落在秦雪涵身上,微笑道:“你袖里挪天劲的修为似乎又深了几分?”
秦雪涵点头笑道:“老师教过我阴阳袖的入门功夫,但在前日才有所悟。”
“教你修炼的不是秦月前辈吗?”羽轩问道。
“不是,老师是月宗主,她很喜欢我。”秦雪涵笑道:“只可惜我阴阳袖只是初成,否则适才回击他的袖劲便能好好让他吃个苦头。”
羽轩道:“我的修为也尚浅,灵阳劲的许多神妙之法也使不出来。”但听灵烟兽长鸣了一声,秦雪涵喜道:“它休息好,我们可以走了。”
灵烟兽展二翅飞起,把白雾放到了五尺之外,犹如一片祥云。但见祥云遮住阳光,在地面上投下一片阴影。阴影中立着司徒季云的身形,对着身侧的人说道:“去暗渊阁立下名姓:羽轩、秦雪涵!”
身侧的人一惊:“四长老要取他二人的性命?”
司徒季云点头道:“暗杀云烟楼弟子绝不可是我司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