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通报声让原本就还维持着表面热闹的气氛顿时间沉寂起来,丝竹声依照规矩停了下来,殿中做表演的宫侍也退到了一旁,一切的礼仪并没有因为水家的败落而有丝毫的怠慢。
无论宫里宫外,都知道如今凤后腹中怀着的是永熙帝的第一个孩子,若是个皇女,便是嫡长皇女。
水墨笑一身凤后的朝服雍容华贵地缓步走入了悦音殿内。
司慕涵把玩着酒杯却没有抬头。
雪暖汐却肃起了一张脸,自从上次和水墨笑争执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去过朝和殿也没有再去招惹他,可是便是这般,他对当日水墨笑所说的那些话却还是心存着疙瘩。
仿佛是被水墨笑的到来给惊住了,所以本该在水墨笑一进来便起身行礼恭迎的众人直到水墨笑走到了司慕涵的跟前一动不动地站着,众人方才回过神来起身行礼。
水墨笑淡然地受了礼,随后缓缓地向司慕涵行礼。
司慕涵微抬眼帘,却尚未开始说话便被水墨笑给抢了先。
水墨笑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已然将近五个月的肚子,轻笑道:“臣侍知晓陛下怜惜臣侍,下旨让臣侍在下雪之后两日都不要离开朝和殿,只是今晚乃陛下寿辰,臣侍身为陛下的父君、凤后,便是再困难也得前来向陛下祝寿,还请陛下莫要责怪臣侍罔顾圣意。”
他这话说得极为的巧妙,既是让所有人知晓永熙帝极为在乎他腹中的皇嗣,又在不知不觉之间向永熙帝示了威,恰当好处地挑衅一番,最后还表示,今晚便是没有她的旨意,他作为大周的凤后也会想到法子出席,他没有承了她的人情!
司慕涵嘴角微微翘起,“凤后这般有心,朕怎能够责怪呢?”
“臣侍谢陛下。”水墨笑虽然嘴中说些谢词,但是言语中却尽是高傲之意,分明没有半丝感激之意。
这般行为看在在场的众人眼中,不禁心中一惊。
虽然水氏怀着皇嗣,但是却也不该这般的无礼,除非如今他依然得着永熙帝的心!
皇贵太君一直沉默不语,但是眼中的寒意却因水墨笑的这般举动和永熙帝的不以为意而渐渐加深,水氏之失祸及先帝本该处以死罪,如今饶了他的性命已经是皇恩浩荡了,也是念在了他怀着皇嗣的份上,可是如今她却这般的纵容他的嚣张,她究竟想干什么!?
皇贵太君脸上的端庄雍容渐渐地消失。
“凤后既然来了,便入座吧。”司慕涵仿若没有发觉皇贵太君脸色的变化,淡淡地道。
水墨笑却没有立即入座反而将眸光投向了坐在司慕涵身旁的皇贵君雪暖汐。
雪暖汐发现了水墨笑的目光,顿时间面容一肃,身子紧绷起来,戒备着。
水墨笑却是一笑,“臣侍方才一路走来觉得身子甚冷,虽然悦音殿内温暖如春,但是臣侍想,那凤后的位置却也是冷得,不如皇贵君想必是来的挺早的,所做的椅子想必也是沾了人气,暖过了,不如皇贵君怜惜怜惜本宫腹中的皇嗣,将你的位置让给本宫如何?”
此话一出,全场惊愕。
从来只有听过君侍争夺凤后的位置却从未听过凤后要君侍让位置,虽然如今不过是一张椅子,但是在这等诚中,每个人所坐的椅子便是每一个人身份的象征。
凤后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司慕涵原本淡淡的神态也渐渐消失,眸光凌厉地凝注他,无声警告。
雪暖汐也是惊愕不已,不过虽然他不清楚水墨笑为何这般做,但是却知道,水墨笑这是冲着他来的,他握了握拳头,随后道:“凤后若是想要臣侍的位置,臣侍定然让出。”
面对水墨笑的挑衅行为,雪暖汐心中虽然愤怒不忿,但是却实在不想在司慕涵的寿宴上再出事情!
原本一个好好的宫宴已经让那薛清先前的那一番折腾而喜庆全无,若是他在这般和水墨笑一般见识,那这宫宴想必是进行不下去的,这样不仅让涵涵心中不悦,更会让在场的众人看皇家的笑话!
“凤后若是想坐皇贵君的位子倒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凤后身份尊贵,岂能入坐皇贵君的席位?”蒙斯醉却在雪暖汐想起身让座之时开口说话。
雪暖汐想要起身的动作随着这话一顿。
水墨笑却微笑地看着蒙斯醉,仿若并没有因为他坏了他的好事而恼怒,只是蒙斯醉却因水墨笑这般的微笑而浑身一凛。
蒙斯醉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般的感觉,他敬着他,因为他是凤后,可是心中却从未生出过半丝畏惧之心,便是之前他曾明里暗里为难,他也是一身从容,然而此刻,不过是一个不算真实的微笑,他却这般的紧张?
这是为什么?
蒙斯醉看向水墨笑的眸光渐渐地加深。
然而水墨笑却在这一刻收回了目光,转向了雪暖汐,“豫君的话说的也是不错,皇贵君毕竟是皇贵君,本宫却是大周的凤后,若本宫连一个位子都要跟君侍抢,那岂不是太过于小心眼了?不如这般,本宫先到偏殿里歇歇,期间皇贵君便帮本宫暖暖本宫的位子如何?”
若说方才水墨笑的一番言行在众人的眼中是对皇贵君不动声息的打压,那此刻这话却开始让人摸不着头脑,凤后让皇贵君暖位子,岂不是让皇贵君坐上凤后的位子?这是什么意思?是变相地说皇贵君便是坐上了凤后的位子也不是凤后还是有意试探永熙帝的心意?
虽然先前永熙帝曾经在早朝上表示不会废后,但是一个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