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朕接到了密保,西戎国主病重。”永熙帝打断了安王的话。
众人讶然。
安王亦然,“西戎国主病重?”
“西戎国主病重,西戎国朝堂如今各派势力争先抢夺。”永熙帝继续道,“西戎国在这时候陈兵大周边境,虽然目的暂且不明,然而,在这等情况下陈兵边境,其气势以及实力必定大减,这于大周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众人皆是神色凝重。
永熙帝扫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定在了安王的身上,“送上门来的机会,朕若是就这样驻足不前,瞻前顾后,如何对得起先帝,对得起大周的先祖!”
安王即使已经浑身僵直,但是却还是打了一个轻轻的哆嗦,脸色越发的难看。
永熙帝收回了视线,随后就对西北兴战下了一连串的旨意,命内阁大臣拟写圣旨以及做战前预测作战方案等,命兵部和户部全力做好后方的物质准备,工部和吏部全力配合。
众人都领了旨意神色紧张去前去落实。
只剩下安王和礼部尚书两人。
礼部尚书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安王,心里疑惑,打仗的前期准备和礼部没有多大关系,礼部尚书没有领到办事的旨意倒也不意外,只是安王也和她一同,这却不禁让她心生一些想法。
这些年陛下对安王可以说是信任之极,难道如今也起了防备之心了?
永熙帝看着她,神色似乎缓和了一些,淡淡地道:“朕见安王的气色似乎不太好,可是身体不适?”
“臣没事,谢陛下关心。”安王垂着头回道。
永熙帝又道:“没事便好,如今西北出事,朕正需要安王为朕分忧,安王也要好好保重自身。”
“是。”安王回了一个字。
永熙帝转开了话头,对礼部尚书道:“柳氏虽然有罪,但是皇嗣无罪,如今皇嗣枉死,朕心里极为不安,你和内务府商量一些为那孩子做一场法事吧。”
礼部尚书领了旨意,“是。”
永熙帝挥手让她退下。
礼部尚书退下了之后,安王的心更是冰冷,她甚至怀疑永熙帝是不是已经发现了赵氏和她的关联。
“安王可知朕为何留下你?”永熙帝缓缓道。
安王握紧了拳头,抬头,“臣不知。”
“昨晚上的事情,安王正君想必也已经告诉了你了。”永熙帝继续道,眸子幽深,声音还是那般平缓。
安王僵硬地点头,“回陛下,昨晚出宫之后,臣的正君便已经跟臣说了。”说罢,便双膝跪了下来,“臣的正君未曾能够及时化解柳贵夫的危险,让柳贵夫失去了皇嗣,还请陛下恕罪!”
永熙帝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盯着她沉默好半晌,“此事乃柳氏之过,安王正君的心意,朕明白,起来吧。”
安王遍体生寒,谢了恩之后便动作僵硬地站了起身,但是却垂着头。
永熙帝微微眯了眼睛,缓缓问道,“安王对昨晚上的事情有何看法?”
安王咬了咬牙关,“豫贤贵君进宫多年一向端庄谦和,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语气虽然是平和,但是,话却落的很重,仿佛带上了强调的语气。
永熙帝神色未变,盯着她半晌,“退下吧。”
安王倏然抬头,“陛下……”
“西北战事的事情你不用插手,只是雪灾的后续工作,你却还是要继续负责。”永熙帝神色威严地道,随后,便低下了头,看起了折子。
安王踌躇会儿,终究是退了出去。
便在安王出了御书房之后,永熙帝便停下了批阅折子的朱笔,然后,神色一沉,手指用力,那朱笔被折成了两半,鼻尖的朱红色墨汁低落在了案桌上的折子上面。
一点一点的,艳红如同人的血……
西北要起战事的消息很快便传开了,朝廷上下顿时笼罩在了一股紧张的气氛当中,便是京城,也没有了往常靠近年关的喜庆……
只是即便出了西北战事,朝中的御史始终没有放弃声讨豫贤贵君蒙氏。
每一日弹劾蒙氏,要求严惩蒙氏的折子在永熙帝的案桌上堆成了山。
永熙帝却一本未看,直接扔进了一旁的火炉当中。
然而永熙帝这般态度却还是未曾能够让一众御史放弃,甚至有几个死硬派的御史直接跪在了交泰殿之前,扬言若是永熙帝不严惩蒙氏以正宫闱,便长跪不起……
朝廷的加急诏书在三日之后送到了西北边城军营中。
西北暂代主将蒙君怡跪接了圣旨。
然而,对于这道圣旨的内容,蒙君怡却是极为的震惊,甚至震惊的若是身边的随从没有推她一把,她都忘了起身接旨。
接了旨意之后,宣纸的人也赶回京城却来。
蒙君怡已经没有心思与来人客套,拿着那卷明黄的圣旨回到了营帐中,神色凝重无比。
“将军,怎么了?”方才提醒蒙君怡的那随从问道。
蒙君怡看了她一眼,随后又重新亲自看了一遍那道圣旨,一字一字地斟酌,生怕会错了意,然后最后的结果还是与她所听到的一样,“陛下让我们先发制人……”
“先发制人这是好事,这些年总是这些小打小闹的,这回总算可以来场硬仗了!”那副将眉飞色舞,“如今那西戎国的国主病重,正是我们大周长驱直入的好时机!”
虽然她只是将军身边的一名随从,甚至没有正式的军籍,但是在边境呆了多年,心中的血气却也不少。
蒙君怡见了那随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