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雪暖汐了,当年的雪暖汐是被万千宠爱的儿子,是被护在手心里的弟弟,他有资本任性,胡闹和自私,可是现在,我是父亲。”雪暖汐正色道,“我是一个没有尽到父亲责任的父亲!”
“汐儿……”
“若是没有那十三年的缺失,述儿便可能不会走进这样的一个进退两难的局面,她可以过一些更加单纯幸福的日子。”雪暖汐继续道,眼角滑落了一滴泪珠,“大姐,你知道那日述儿在怀中哭着说自己没用的时候,我心里有多痛吗?大姐,真的很痛,比当日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不能见到他们的时候更痛。”
雪砚没有再开口,而是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身边,轻轻地抱着他,如同年轻的时候一般,不管过了多少的岁月,她的弟弟,永远是她的弟弟。
是那个需要保护呵护的弟弟。
“若是难过,便哭吧,大姐永远都在你身边。”
雪暖汐没有哭,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雪暖汐了,他抬着头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弟弟,“大姐,述儿顺利登上皇位的机会有多大?”
雪砚沉吟会儿,“至少如今仍旧占了上风。”
“你说……她会因为我而让述儿顺利登基吗?”雪暖汐艰难地问道。
雪砚却是沉默。
若是在永熙帝做出处置荣王以及白氏的决定之前,她可以给出答案,便是不是很肯定,但是也可以给出答案。
可是如今……
她却不能。
雪暖汐合上了眼睛,“我明白了。”
……
十一月二十六,永熙帝的生辰。
而在这之前,永熙帝便下令,今年的寿辰不大办,不设宴。
原因,没有给出。
众人猜测的是因为之前的事情。
这一日,永熙帝作息正常。
入夜,璀璨的宫灯给这寒冬之夜添了几分温暖。
“陛下,可要传膳?”
冷雾进了御书房向正低头批阅着折子的永熙帝问道。
永熙帝抬头,却似乎方才发现已经入夜了,“天黑了?”
“黑了。”冷雾回道。
永熙帝又道:“宫门关了吗?”
“还没。”冷雾回道。
永熙帝沉吟会儿,“朕不饿,再等等吧。”
“是。”冷雾领命,随后退下。
在御书房的炉火换了一次,烛火也换了两次之后,冷雾再一次进来询问道:“陛下,先用吃食吧。”
永熙帝愣愣地看着门口,许久方才问道:“宫门可关了?”
“已经关了。”冷雾回道。
永熙帝低下了头,沉默半晌,“有寿面吗?”
“有。”冷雾回道。
永熙帝搁下了笔,“上碗寿面吧。”
“是。”
“要吃寿面吗?”门外,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永熙帝倏然抬头,便见雪暖汐提着食盒进来,神色虽然淡淡,却也没有恼恨之色,永熙帝盯着他,似乎不敢相信来人是真的一般。
冷雾低头悄然退下。
“要吃寿面吗?”雪暖汐静静地站着,又一次问道。
永熙帝缓缓起身,“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声音沙哑轻颤。
“不是说好了每一年你生辰我都给你做寿面吗?”雪暖汐轻声道,“我可不像你说话不算……”
永熙帝倏然冲到了他的面前将他紧紧地抱入怀中,“回来了,便别想走了!”
雪暖汐合上了眼睛。
……
交泰殿外
三个方向,水墨笑,蒙斯醉,蜀羽之各占据了一个方向,没有交谈,甚至仿佛看不见对方的存在,各自在风雪中静静地站了许久之后,然后各自转身返回。
交泰殿寝殿内,宛如暖春。
“原谅我了吗?”
“我不知道?”
“那……为何愿意回来?”
“大姐说,既然无法掌控未来,便随心吧,随心,总不会错的,而我的心告诉我,我想你。”
“我也想你。阿暖,我爱你。”
“嗯。”
他给她的回话,如同当年她给他的回应一样。
风雪仍旧肆虐着,但,总是会有停的一日。
……
永熙二十七年的冬天似乎来的特别的早,不过是十月末,便已经飘了雪花了。
京城的大街因为这早来的雪而变得有些冷静。
一辆名贵的马车在大街上缓慢行走着。
马车的前面悬挂着的是三皇子府的标志。
司以琝坐在马车上抱着暖手炉低头发呆着。
他方才去宫里的宗亲大牢内看过了白氏,三年了,白氏虽说精神还算不错,可是他看得出来他不过是强打着精神罢了。
三年前他或许还怀疑白氏,可三年过去了,他可以肯定,白氏是无辜的。
可当年的事情三年过去了却还是没有一丝的进展,便是他也开始渐渐地绝望,更何况是白氏?
难道他这一辈子都要在宗亲大牢中度过吗?
而皇姐,也是不是要将自己困在这件事中?
这三年来太女府由侧君司徒氏掌管着内务,对外应酬也是司徒氏,期间不是没有大臣御史奏请母皇为太女另选正君,可皇姐却拒绝了,而母亲也允了,可是至今为止,这个奏请还是没有停止。
期间也有人看出了皇姐对白氏余情未了,便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将白氏贬为侧君或者侍君,再令立正君。
这个不需要皇姐开口,御史台和礼部便坚决反对。
皇家从未有过将正君贬为侧室的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