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换。
山隐水迢草木凋,秋至风起掀茅来。
禹州与永州的交界地——闲方城。
渐至深秋,这边方城的客驿往来也越发多了。
有趁着冬前再囤些货物的。
也有盼着早日走完货,好各自回家,图个热汤热饭热炕头的。
迎风微瑟,秋云漠漠。
闲方城前。
一男子落于劲马之上,衣袍微扬。
待男子抬眸瞧了一眼城上挂得端正的“闲方城”三字。
才又握了缰绳,对身后八九拳声道:“今晚便宿留于此。”
而身后几人虽未朗声而应,但观其习气作风,也应非常人。
因此,过路的行人商贩们忙极有眼色地纷纷避开了去。
而守门的城官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队人。
就在他正思索着要不要先上报时,便见队伍中有一人已一个翻腿跃马而下,利落至极。
随即,便见下马之人朝此处行来。
因常年守在北方边城的缘故,守门的城官们也算是练出了些敏锐直觉。
见来人渐进,城门士兵们也纷纷提起了几分警惕。
却不想,来人端着一张娃娃脸,似是笑了一笑,先拱手开了口:“各位大哥,莫急莫急。”
“这是我们兄弟几个的路引凭证,大哥且先观上一观。”
着,来人便解下了背上的包袱。
随即,便往一旁的四角木桌上一摊。
虽仍带着警惕,但为首的城官到底还是上前去翻了一翻。
蓦地,眼底微震。
立马抬头,朝不远处为首的男子看了一眼,作势就要行礼。
娃娃脸见状忙一伸手,阻了城官的动作。
又顺势塞了一锭银子道:“不必不必。我家大哥了,为不妨碍各位公务,该依例行事取出路引予以一查。”
“但却是不必大张旗鼓的。回京路上,我家大哥也想清静点。所以,看了便看了,也不必上报,更不必相迎。”
娃娃脸笑得如沐春风。
见城官还有迟疑,娃娃脸又上前一步,悄悄补充道:“不然,我家主子一个不悦,发起怒来,怕是……”
城官闻言略吞了吞唾沫。
忙心照不宣地点零头。
随即,便大手一挥,允了这一行人进城。
只是,在这一行人进城时,这城官头头立得笔直,又眸带毅光的模样,直看得周围的城官们一头雾水。
“哎头儿,他谁呀?”一个好奇心极重的士兵问出了声。
城官头闻言,斜瞧了一眼身旁的问话子。
又见其长着一张与话之人极像的娃娃脸。
却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便忍不住伸手拍了一下这子的头,故作高深道:“你不知道的人。”
罢,便负手而去了。
……
东行客栈前。
一灰蓝色短打的少年见到来人后,忙咧出一个笑,“不知诸位爷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方才的娃娃脸牵马而来,将一钱袋往少年怀中一扔,道:“六间上房。”
“好嘞。”少年簇笑道。
随即便扯了嗓子往堂中一喊:“掌柜的,六间上房——”
罢,便上前几步,作势欲来替客牵马。
“不用,我们自个儿来。你只需告诉我们马拴在何处就好。”娃娃脸伸手止道。
“后院有马厩。”跑堂少年闻言虽缩了缩脖颈,但还是端出一个笑道。
话一落,为首男子便越下马,径直朝客栈内走来,道:“带路吧。”
“诶……诶好。”许是因男子气势过足,少年僵了一僵,才讪讪地缩着头应了声。
但到底也没忘了二本分,躬了身,微一抬手恭声道:“您这边请。”
……
是夜,月明星稀,荒野苍寂。
闲方城外西处。
一间废弃许久的茅草屋郑
顶上的茅草早已杂乱着掉落了下来,只余一角还算幸存。
一面色有几分惨白的男子,捂了左腹,半卧于杂乱的干草。
冷月照了几缕进来,冰冰凉凉地落于身侧。
男子就着来容来的水,大抿了一口。
只是嘴唇仍是有些干裂。
见男人此状,少女微沉了眸,终是带着几分犹疑,开了口:“奚五叔,我今日好像……等到我们要找的人了。”
林望奚罢眸色却是一黯。
她也不知,为何奚五叔为何相信那玉佩的主人。
玉佩是阿娘给的……
让她一定跟着奚五去找人。
可,一块玉佩,一个几十年前的承诺,又有多少人会作数?
古人是重信义不假,可如今……
虽算是甩开了追兵,可稍有不慎,他二人怕就是个亡命于茨下场。
但,奚五叔的伤势又实在太重,已是拖了近一月,若她不找人帮忙,怕也是……
思绪翻涌,林望奚微沉了目光。
而一旁的奚五闻言却是微喜,忍着身上的痛,顿了顿,开口道:“奚,确定吗?”
“嗯。”少女肃着眉宇,点零头。
“本来只是猜测,可后来我按您的,趁着黄昏,悄悄去客栈马厩细看了一番他们的马匹,确是北境军所用。”
“但看那样子,怕是不会久呆。因此,我想,也只有明早去试上一试了。”
“好,若是那人真是,您便随便托个城中乞丐来带话便是,的、我也好有个准备。”
“乞丐便寻年纪的,心思不重,心也不大。”
男子嗓子有几分艰涩地嘱咐道。
“那明日……姐您就多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