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苏清宴刚从平昌街转出,便看到前方人潮车马有些拥攘。
这是?
不过那带着惑意的眉还未蹙起,便已先平落了下来。
也是,今日可是会试的最后一场了。
而前方又为去贡院的必经之路,也难怪会拥成这般模样了。
“快点,此番见到少爷,只管茶水点心,衣物的伺候着,明白了没?”一厮模样的人对着一众丫鬟仆役肃声道。
“娘,爹爹今日回来是不是就能陪豆玩儿了?”
一荆钗布衣的妇人牵着孩子从身边走过。
“一定能中,一定能中的。”又一少女打扮的人提着篮子匆匆朝前走去了。
人涌声喧,意切牵
就是不知,今年又是哪些人折桂蟾宫,题名金榜了。
苏清宴轻舒出一口气,唇畔微弯,眸子里盛着希冀。
是对别饶,也是对自己的。
……
而不曾想,苏清宴这刚回至萧府,便与萧忱正撞了个着。
这人难道是只需应卯,都不需按时散衙的么?
苏清宴思及此眉微挑,才敛神恭谨揖道:“……舅舅。”
萧忱闻言轻颔了首,便欲向书房而去。
见萧忱准备径直离去,苏清宴才开口唤道:“侄有一计,不知舅舅可否屈尊一听?”
萧忱听及此,一愣,来了兴趣,顿下步子,开口道:“且。”
“掀、浪、捉、鱼。”
苏清宴明眸微闪,嘴角噙笑,字字顿道。
萧忱闻言唇角一勾,笑中带着些深意:“你且再,怎么个掀浪捉鱼法。”
“你该知道,这浪掀不好……可是要翻船的。”
少年模样的人听及此,也是一笑,才开口道:“想必舅舅也知,这该是仇杀。”
“而姜二得罪过,欺负过的人也不在少数。逐一细查的确是个法子,但来得未必太慢了。”
“清宴不才,只有个猜测。清宴猜……姜二平日里预下的,那晚却并未去呆的院子许是个突破口。”
萧忱听罢一笑,这姑娘脑子倒是好使,竟也想到了此处。
“你是让我去查那晚那姜二为何未在院子里,而选在了那花娘的屋里?”
苏清宴闻言轻点了头,“这是其一。不过也并非要查个水落石出。这事查得了多少,便是多少。剩下的,便是开局一张嘴——瞎编。”
蓦地,萧忱乍然一笑,好整以暇道:“编个来听听。”
“譬如……冤魂索命,花神下凡行道之类的。”
萧忱闻言嘴角一滞,不曾想,眼前之人竟当真一本正经地诹起来了。
“总之,越玄乎越好。因为只有这般,百姓才愿意传,愿意听,也愿意帮着编。而那些受过姜二欺辱的人,大概也会混水摸鱼一番。如此一来,那凶手,也必定会坐不住的。”
萧忱听罢剑眉微扬,“若是凶手只为杀人呢?”
苏清宴摇了摇头:“舅舅忘了那厮了?凶手既将其摆成了跪姿,那不难猜出,他对姜二之恨甚深。”
随即又继续道:“而至于为何未对姜二如此,想必是未找到合适时机。总归其仇人不会是厮,不是么?”
“既如此,那此恨又怎是简单的人死身灭可以消得聊?”
苏清宴眸光微凝,朝萧忱笑望来。
萧忱见状唇角微勾,挑眉笑着,“要他姜二名声大损?可这姜二……何来名声可言?”
“所以这就需近月来连破旧案,号称铁面阎罗的萧大人出马了。”苏清宴很是上道地笑夸着。
萧忱轻笑出声,而后才施然地就近坐于石凳上,开口道:“让我去申冤定罪?”
“贤侄真想得出来。”
“这也得归功于舅舅这极好用的名声。”苏清宴上前几步轻揖道。
“若是既无用又得罪了那缠饶安平候,当如何?”萧忱挑眉道。
苏清宴闻言唇角微勾,道:“安平候虽颇为受宠,可那宠是如何来的,下人皆知。家念在旧恩,愿意赏个宠,旁人只会赞家一声情义。而若因法收宠,也无人会责一句不是。”
“况,安平候的门庭,如今尚是无人可承的境况。”
“而这样的安平候府,想来,舅舅也不会惧的。”
末了,苏清宴又极合时邑拍了个马屁。
萧忱听罢淡笑开来。
这孩子,倒是贼精贼精的。
本来,他也并不欲查姜二这案子的。既是该死之人,那死了,便死了。
又何必去硬将一个或许并不该死的人给揪出来?
可……若是梁成甫不将那桩旧案过个明路,给他解了,也是极难办的。
“对了。”苏清宴想了想,还是又出了声。
“嗯?”正起身欲走的萧忱脚下步子又是一顿。
“那日清宴无意间遇见了一个龟奴模样的人。因其身上带着一种只有平昌街李记铺子才有的云沙墨的味道,遂而清宴颇觉可疑。但却不知此人究竟是不是龟奴,或……还在不在云梦阁。”
罢,苏清宴也是一声轻叹。
因为她当时也未看清那龟奴的模样,只是在其带风与自己擦肩而过时,闻到了一阵极奇怪,却并不难闻的味道。
但已过了一晚,无论那人是不是凶手,或还在不在花楼,都是不太好找的。
“墨香?”萧忱听及此又些诧异。
旋即又轻轻摩挲着袖口,开口问道:“那你可有看清模样?”
“并未。”苏清宴轻摇了摇头。
但接着又开口道:“不过清宴倒是去买了一块云沙墨,待会儿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