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同事,还有领导,他们知道了又要作何感想。
再想想,女儿那位戴着大黑框眼镜五短三粗上了年纪的女班主任。
因女儿的成绩不佳而以训小孩一样的态度斥责他作为家长不负责任,而他总得忍气吞声低眉顺眼地挨着。
如此考虑,他就觉得女儿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更何况,哪个铁石心肠的此时还会无动于衷呢,虽说他看起来不苟言笑,可毕竟从来没有动过女儿一下,包括他的妻子。
如果他真的动起手来,她绝对不会像如此这般活蹦乱跳,他只是做不到忍气吞声,是男人没几个能做得到。
于是车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快点走。
父亲大发慈悲的善举一出,车宋河心中庆祝胜利欢悦的战鼓倏然擂响,没想到竟如此顺利。
她对另一套方案的打算是,倘若父亲实在不松口放她走,她就站在父亲那一边责怪母亲,轰母亲离开。
母亲能从争吵中脱困,其他的日后再找机会解释不迟,两者中有其一必有胜算。
她的表情伪装得依旧沉痛悲伤,丝毫不敢让父亲瞧出片刻轻松。
她满怀感激的以及母亲生活需要的的几件必需品,尽量挑拣非带不可的东西极快地收拾完毕,并补充了很多舍不得父亲安慰父亲的话。
临下楼前她恋恋不舍地对父亲说,您真是好爸爸,只要是不上课的周末我都回来看您,我永远爱您。
等到那抽抽嗒嗒的哭腔终于在楼下飘远了之后,她父亲倒是感觉像迎来了解放。
几分钟以后,车宋河便趿拉着拖鞋在广阔的大马路上现身了。
而她的母亲因在较为激烈的家庭打斗中不慎遗失了头绳,加上质量不佳松垮得令人心酸的长连衣裙。
母女二人的扮相非但与精致巧妙相去甚远,简直可以称之为潦倒窘迫,形象全无。
午夜的市区街道仍有为数不少的车辆行进穿梭,暗黄色的车前灯仿佛温和友善的眼眸,为两位女士驱赶夜间行走随之而来的不安与孤独。
笔直的黑色铜漆路灯挺身而出化身为守护的勇士,与夏夜的明亮天色一齐遮罩着一大一小紧凑匆忙前行的脚步,使她们不至陷身于漆黑无边的暗夜。妖孽美男傲娇妻
但转念一想,倒是在对方要强的性格上犯了难,比起帮助,想必她更不愿意有人目睹她眼前仓皇的奔波。
“是吗,我可什么都没有看到呢,亲爱的太太。”
他装作一无所知。“嚯,话说回来,刚刚在我母亲那里,您金口玉言一整晚都没有吭过几声呢,回来的路上还叫苦连天不断。
瞧这会生龙活虎的劲儿,真令人怀疑您是否言过其实,前后差别之大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我只是不爱言语,我本来话就不多。”
朱雯不甘示弱的回敬道,“但在你母亲住院的这段时间内,我可是一天不落的下了班就去医院伺候呢。在付出劳动这方面,我比谁都不差。
我不过是在看到小孩子半夜还在街上游荡心生激愤罢了!”
她不再理睬丈夫,往座椅里挪了挪,令自己倚靠得舒服一些,她的这一天过得可太操劳了。
女人们要想获得全家老小都满意的赞誉得付出成千上万倍的辛苦。
不知道韩成俞睡了没有,她想。
她已经有一整天没见到儿子了。作为母亲迫不及待得渴望见到她才貌出众出众的儿子。
成俞是她灌注了全部心血的希望。
男士见妻子放弃了对别人的家事做不了解真相的评语,暗中对自己的调停手腕大加赞赏。
颇富戏剧性又不免悲惨的那晚过后,父亲这个名词悄无声息的淡出了车宋河的年少时光。
一贯节俭的母亲聘请律师代理离婚诉讼,
在并不繁杂但拖沓的过程中从头至尾连个面儿都没露过。
此举着实在事件闹得沸沸扬扬的时期令众人讶然,没有提出争取抚养权的行为也给她平添了不少口舌议论。
极其爱惜自己的公众评价的父亲,在舆论压力最高涨时去外婆家象征性的闹过一次事。
那阵子人人看见他都会问,孩子跟谁了,怎么不在家。他想着得抓紧把孩子接回来,不然别人得怎么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