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宋河顺着宽阔笔直,两边乔木高茂的校园水泥路往初中部教学楼走去。
暑假期间,校园内十分空旷,偶也有教工人员形单影只匆匆走过,理所当然对未曾谋面的她投来疑问的目光。
她东张西望的边走边瞧,掩饰着心中的一点点不平静与忐忑,不知是由于久未踏足此地的陌生感,还是学生时代关于这儿不那么美好的经历。
顺着水泥路踱步,即将经过的是小操场,暖风吹来,高树发出阵阵声响,带有草木芬芳的气息。
与城市中开放式又拥挤的环境不同,这里更增添了一份与自然的紧密感。校园内的许多设施都能引起人对过往的情怀,比如小喷泉,篮球框、旗杆,跑道,花坛。
不紧不慢行走间,教学楼已经在百米开外。
右侧沿路的梧桐树,厚重茂密,骄阳气势汹汹地在头顶朝下俯视,却被葱葱郁郁梧桐树树叶遮挡下大半,心有不甘地投下影影绰绰斑驳的光影,脚步伴着暖风踩踏着地上的忽明忽暗,额间光亮忽耀目忽遮藏,教人心往神驰。
车宋河闭上眼睛,感觉身体格外轻灵,头脑也尤其通透。为使心中慌张平复下来,于是将行程耽搁了一小会儿,在浓荫匝地的树下休憩流连。
教学楼的楼梯上步履匆匆走下来一下人,身材颀长,偏瘦,脚步很快,像在赶时间。
黑色棒球帽沿压的极低,不抬头唯恐只能瞧到脚下的路面而已。
她发现他了。
他的利落敏捷的步态在几乎空无一人的环境下很难不被发现,像是受过专业训练,与寻常人的走路姿势有些许不同。
他的皮肤说不上白,是经常在户外活动健康的颜色,脸颊至下颌留着极短几乎看不出来的修建过的胡茬,眼睛完全无法窥视,被帽子遮挡得严严实实。
身穿白色圆领棉质打底衫,黑色夏季薄质防雨夹克外套,卡其色便裤。
她站在楼梯下方约一百米处纹丝不动定定地盯视着他的脸,对方放慢了脚步,但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车宋河!”就在即将要擦肩而过之时,脑袋上方高处陡然传来一声喊打断了她正在涌起的诸多猜测。
“啊。”她胡乱地答应着。眼睛并未离开眼前的男子。太阳晒的她有些口干舌燥,腿脚打飘。
“你看什么?”喊她的人问。午夜尸递
前番她投来的质疑的语气着实让他感觉有些悒郁。四肢伸展结束之后,紧接着双腿一盘也坐在了地上。
他不仅白皙而且细腻的皮肤,此时经过紫外线的炙烤已经微微泛红。
“能啊,有的背影画,也很好啊。”他故作轻松道。
“是吗。”她转了转眼珠子。“可这画就没法解释了。”
她的眼中此刻闪现着锐利又聪明的光芒。
假设她可以判断那人是往哪个方向去了,她毋庸置疑要跟上去。
这里除了楼梯就是教学楼的外墙,以及一大片空操场,言谈几句之间无影无踪,令人费解。
“嗯,的确没有。从未见过。”
车宋河苦苦思索,目光迷离,纹丝不动。她的脑子正在飞速运转,汇总分析着她关注问题的可能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韩成俞想,他们两个难道要这么坐一下午?
手在地上一撑就站了起来,潇洒地向她伸出了手,“走吧,带你去逛逛。”
车宋河没有去接住试图拉她一把的好意,她一边自己麻溜爬起来一边不忘拿手掸了掸裤子沾到的灰尘,长叹了口气,“唉,算了,人家分明是故意走开的。”
懊恼着将手里的画,小心翼翼合起收回背包。
她跟在他身后走了两步。“他是不是徐朗星?”她小声问。
“不是。”
“你没看到人怎么知道不是。”
“他没有来。他说他来不了,那会儿再通知你,也晚了。”
车宋河心中一阵不是滋味。她撇撇嘴,“你说了他会来的。”
“我是这么认为的。”
“什么原因,没说吗?”
韩成俞瞅着她满是疑问的面庞,摇了摇头,“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