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厉害。”麻敏儿又夸了一句,准备走人。
“小哥儿,老头子我觉得跟你有缘,请你吃晚饭,不知赏不赏光?”
衙门被几万人围住,就是因为没有吃的,这个老头不仅不去城外讨吃的,还要请人吃饭,还真是……麻敏儿忍不住朝矮墙后面的土院子看了眼,“老伯,粮食可比金子还贵哟,你确定请我吃饭?”
“顾老伯,我想噌你们家饭许久了,结果你总以赢了我为借口,一口不肯给,现在居然请一个不懂棋的人吃饭,你何意?”年轻的小伙子气得梗脖子。
“哈哈……”老头儿黄白的山羊胡子笑得直颤,“你今天沾着小哥儿的光赢了我一把,来吧,一起到我家吃饭。”
麻敏儿摆摆手,“老伯,你太客气,我就不去了,我要回家了。”
“咋的,看不起我这个地主老财?”
埋汰自己是地主老财?麻敏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古人,咧嘴一笑,“原来老伯是地主老财呀,可真了不起。”
“那是当然,这城内住了头两万人,城外住了又住了头两万人,大部分都去围衙门了,就我没去,难道不是地主老财?”
“那还真是!”麻敏儿微笑回他话的同时,迅速判断了此人,安闲的坐在门口下棋,不怕人抢自己的粮食,除了官老爷有兵把守,那就是德高望重之人,而且德高的让人们把他当神灵敬重,在这样动乱的时刻,他才能毫发无损。
老头子乐呵呵的开了半人高的木板门,带着大家进了门,叫道:“老太婆,有客人,多做几个糙面团子。”
低矮的沙石屋内走出来一个矮小的老年妇人,慈目善目,故意板着脸,“老头子,这客人是你请的,你自己做糙面团子去。”
“你这老婆子,这么多人,你总得给我一些面子。”
“你还知道要面子,家里的粮都吃完了,晚饭都没得吃,你还请人吃饭,休不休?”老妇人一边说话一边把垛在矮墙边的柴禾收拾起。
……
没饭吃还请人……麻敏儿捂嘴想笑,又暗暗笑自己,看来估算错了,怪不得没人来抢他的粮,原来他家没粮。
付小有忍不住开口问:“大娘,那你家有人去城外排队等施粥吗?”
“有,我儿子孙子都去了。’
麻敏儿更觉得自己判断错了,笑笑,“大娘、老伯,我们回去了!”
“小娘子,你住客栈?”老妇人看向麻敏儿问。
老头子叫道:“老太婆了,人家明明是小哥儿,你叫人家小娘子,你什么眼神?”
“你才什么眼神呢,人家明明是小娘子,你非要叫人家小哥儿。”大娘忿过去。
“啊……”老伯瞪儿,你到底是小哥儿还是小娘子?”
麻敏儿不好意思的笑笑:“大娘说的是对的。”
“啊……啊……我又输给了老太婆。”老头子懊恼的直拍自己脑门。
大娘笑眯眯的说:“不好意思了,各位,家里真没粮了,但有水,大娘请你们喝些白开水。”说完,拂了拂衣上的木屑,进门去拿水。
麻敏儿想客气说不必了,可她刚领略过‘水如金’,大娘竟然大方的请他们这些路过之人喝水,大方吗?
老妇人拎出铜水壶,又拿了几个碗,摆到门口侧边的小石桌上,拎起铜壶,一人冲了一碗。
“各位,走得渴了吧,赶紧过来喝吧。”
麻敏儿没动,跟在她身后的人也没有动,那个年轻人给大娘作了揖,端碗喝水,边喝边享受的样子,好像喝得不是水,而是什么琼浆。
“大娘……听说水很贵,你这样请……”
“对别人来说,很贵,对我家来说,不值当。”大娘毫爽的说。
麻敏儿一面明白水确实金贵,一面又惊讶:“大……大娘,难道你们有井?”
“小娘子还真是聪明,怪不得入我家老头子的眼,是,我家有井。”大娘大方的承认了。
“哦。”麻敏儿问:“那你们家以卖水为生吗?”
“差不多吧。”大娘笑回。“
“哦。”麻敏儿心想,难怪,她刚想跟大娘说看看她们家的井,夏臻找过来了。
“北郡王——”付小有等人看到夏臻连忙上前行礼。
“北……郡王?”老伯夫妇和年轻人个个惊讶的看向夏臻,惊得都忘了行礼。
麻敏儿转头:“你怎么来了?”
夏臻无奈的抬头:“看看天色,都快暗下来了。”
瞄了眼天色,麻敏儿不好意思的笑笑,连忙指着老头说:“这位老伯说请我吃饭,我们聊了一会,就忘了回去了。”
站姿挺拨、英气逼人的夏臻目光轻轻一扫,愣神的三人纷纷落跪,“给……给贵人请安!”
“起来吧。”声音跟他的人一样没有表情,却让人生畏。
“多……多谢贵人。”
夏臻自然的伸出手,麻敏儿顺着就把自己的小手放到了他的掌心,“回去吧。”
“嗯。”
一行人离开了土墙小院,小院内的人盯着他们的背景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出了小巷子,夏臻的马车就等在街道口,“你怎么找到我的?”
“卫仁找到的。”
“哦。”麻敏儿懂了,他们动用了暗卫,又问:“章大哥回来了吗?”
“还没有,要到半夜才能到。”
“那粮食呢?”
“一起。”
“那就好,终于可以缓解一下了。”
夏臻暗暗叹口气,却没有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