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勋臣齐聚益膳庄!
几乎是在英国公府向各家递出请柬的同时,在京城公伯侯家里的家将就已经将消息禀报了家主,但凡是勋臣都会在京中布有耳目,那怕是他们看似闭门,并不代表不解外界。
勋臣如此,阁臣同样也是如此,身为首辅的张居正自然也有他的渠道获得一些消息,同样也会有人把消息带到他的面前。
“英国公这次是要干什么?”
张四维的声音不大,只是看着首辅说道。
“尽邀在京勋臣齐聚益膳庄,他难不成还能有什么举动不成?”
听着这个消息后,张居正半晌没吱声,长出一口气后,才缓缓说道。
“是施致远要开公司了。”
“首辅?”
抬起头来,张四维疑惑道。
“你的意思是,西洋公司里有英国公的份子?”
“不仅仅只是英国公。”
摇了摇头,张居正说道。
“按施致远的意思,但凡是朝中勋臣,一家不落全都算上。”
“一家不落,全都算上?”
摇头一笑,张四维说道。
“他就不怕鱼龙混杂,人多事多,事情办不成吗?那些人又岂是好相与的?”
“是啊。”
张居正笑了笑,然后说道。
“我告诉他,包括成国公在内,京城至少有四成的勋臣都对通商西洋感兴趣,所以,他说要办什么股份公司,这不,他就通过英国公家下了请柬,估计是为了谈lùn_gōng司事情。”
首辅的回答让张四维的心底微微一惊。
“子维,你肯定说,我为什么把这一切告诉他。”
看了一眼张四维,张居正继续说下去。
“因为除了他,我实在不知道,这件事交给谁办更合适,其它人的私心实地太重了一些,可把事情交给他办,重利之下,势必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可若是他连这一关都过不了,肯定也是办不成事的。”
“哎呀,原来首辅是想磨练他一下。”
张四维连忙说道。
“确实有这个意思,”
张居正目光炯炯盯着张四维,然后说道。
“通商西洋,引进海外优良物种,这确实是有益于大明,而老夫既然同意了他去办理这件事,就必定会支持他,但是即便是再支持,也要看他这个是否值得老夫这么去做,如果他能在那么多人眼红的情况下,把这件事办好了,那说明老夫没有选错人,相反如果他没有办成这件事,那么,也就表明,他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
听完首辅的话,张四维的心里腾地猛烈跳动着,他知道,眼下这件事,应该是首辅对施奕文的考验,同样也表明一件事――施奕文已经落到首辅的眼中,能用这样的事情去磨砺他,表明在首辅的心里,已经有了将来要用他的打算了。
“这是首辅对他的栽培!”
出言称赞之余,张四维又委婉的说道。
“既是这样,可要是他没有办成此事,那会不会耽误朝廷大事呢?”
看了他一眼,张居正随口说道。
“耽误倒也耽误不了什么,毕竟,他办不成,必定还是会有人去办的,只不过是别人私心太重而已,其实,但凡是人又岂能没有私心,而且,老夫也想看看他的本事,也想看看,这么一个小小的西洋公司,怎么就能让那些勋臣们心甘情愿的不给他使拌子,毕竟,生意再怎么做,钱也就只有那么多而已!那么多人分?”
摇摇头,张居正笑道。
“僧多粥少?怎么分?早先你曾部我为什么会觉得,将来西洋公司不会尾大不掉。其实,最关键的就在这里?这口饭,无论是吃独食也好,还是分食也罢,最终都会因为利益之争而分崩瓦解,如此,自然也就成不了势。”
其实,张居正之所以会不怕的西洋公司坐大,正因为他知道其中的利益必定会引起诸多纷争,而这也是最后收回特许的根本原因。
“但是,老夫倒是挺好奇,他要用怎么样的手段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别说是张居正好奇,就是英国公张溶同样也是好奇很,至于包括成国公朱应祯在内的京城大大小小近百个勋臣大抵上也是如此,这些勋臣之中,但凡是稍有些门道的都对通商西洋充满了兴趣,当然他们的兴趣完全是来自于对通商西洋可能带来的暴利的期待。
不过,也有一些人则显得无所谓,就像怀柔伯施光祖,在京中勋臣圈子里,英宗时获封的怀柔伯,这些年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如果不是有皇帝发的俸禄,还有些投献的庄田租佃,估计日子过的也不比寻常百姓好上多少,其实,大抵上,像他这样领虚职的勋臣,日子顶多也就是凑和,也正因如此,才会对所谓的西洋公司没有什么兴趣,有些东西,他们想都不敢像。之所以会过来,完全是因为英国公的面子必须要给,虽然英国公甚至连个虚职都没有,可毕竟人家是国公,这个面子总是要给的。
“平山,你说,你那位本家邀咱们过来,是为了啥?就是为了凑热闹?”
坐在怀柔伯身边的卫国本随口说了句,宣城伯一家也是英宗时获封,自然与怀柔伯亲近一些,不过两家一样的处境――穷,一样的领着虚职,除了皇帝发的那份俸禄外,其它的一无所有。
“你瞧,人都来了,咱们也总得过来一趟吧。”
施光祖随口说道,然后又笑道。
“说是本家,可也谈不上,要是施家有他这样的子弟,也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