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乘白鹤下南蛮,有人在深宫里惆怅,有人在酒楼里担忧。
有人在风月中盼归,有人在长亭里吵闹,也有人在一路往南。
随着战事将起,暗祭终关将至,几乎知道此事的人,都把目光落在了那辽阔的南部边境望遥州府上。
无论是参加暗祭修行者,还是丘家军兵士,抑或是各有谋划的势力,都在涌向那座名叫拒南关的雄城。
正值炎夏傍晚,没有晚霞席卷,倒是乌云滚滚,似乎有骤雨将至。
在望遥府的北部,有着一片广袤的起伏山林,数条山道交错分散,通向不同的远方。
此时,狂风吹得枝叶乱颤,掀得山道烟尘漫漫。
四野本该无人,皆因风雨将临。
不过,那道上岔口处,却有五名半老之人。
这五人约莫都在五十岁,手里各拿着一把种田的镰刀,徘徊在山道岔路口,犹豫着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五人商量许久,见得山风越大暴雨将至,有人终于忍不住道:“徐老头,你确定走哪条路了吗?再不快点,天就要下雨了。”
正在此时,一阵狂风掠过,地上满是飞沙走石,掀得五人是眼睛都睁不开。
好不容易等风缓了一些,那五人都是一阵咳嗽,掩住口鼻的手上沾满了尘土。
那姓徐老头咳嗽几下,方道:“很快了,都给我等着。”
言罢,他左看右瞧,最后干脆蹲了下来,伸手捻起一把泥土,使劲地嗅了嗅,后来干脆趴在地上,平视着地上的痕迹。
四人看着他的举动,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顿时有人急道:“徐老头,如果找不到,那我们先回村里去吧。”
徐老头站了起来,摆出胸有成竹模样,指着那岔路左边道:“大侠往左边走了,我们快些追上去。”
另一名老头道:“你怎么知道往的左边,万一大侠是往右边跑呢?”
徐老头叫道:“徐来,你就不能别那么多问题?好歹我徐不倒也是木氏军的老兵,连个人都追不上,你太小瞧我了。”
“好好好!”那老汉徐来不想和他斗嘴,忙道,“你徐不倒是老兵,我们则是老农。你看,除了这前后两条,一条通往州府外,一条通往我们村。这三条道,可都是通往三座不同的山岭,可别选错了。”
“就是就是,万一错了,我们就追不上大侠了。”另外三名老汉,也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吵闹闹不停。
“都给我住口。”徐不倒解释道,“刚才我蹲下捻泥土,是看它新鲜不新鲜。如果新鲜,那就是刚有人马走过。然后我再看那脚印痕迹,根据方向就可以辨认出来了。如果不是刚才风沙太大,我早就找到方向了。”
几名老汉半信半疑,徐来便问道:“这是你从军时学来的本事?”
徐不倒拍着胸脯道:“那自然是军中学来的本事。让你们几个家伙,当年不敢去从军。”
徐来嘿嘿一笑,道:“所以我们现在都听你的,让儿子都去从军了嘛。再说,以前都是那些南蛮子欺负我们,现在我们终于有机会报仇了,那还不得赶紧上去捞两把。”
徐不倒鄙视道:“那你们当年干嘛不去,现在要让你们的儿子去。”
“当年不是有你徐老大在嘛,徐不倒徐不倒,你可是永远不会倒下的。”徐来道,“当年战事又不吃紧,每个村里出两名壮丁就可以。你是一个,徐刨子是一个,那我们就不抢你威风啦。”
“可惜唉,徐刨子还是死在了那些南蛮子手里。”徐不倒叹息道,“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死在南蛮子手里。”
徐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都二十几年前的事了,现在不是还有我们的儿子嘛。他们替我们狠狠杀几个南蛮子,去替徐刨子复仇。”
其中一名老汉道:“你觉得,我们这次会赢吗?”
一听到这个问题,其余众人都不禁沉默起来。
战无常势,兵无常胜,谁又能预料到结果。
徐来想了想,道:“应该可以吧。那些南蛮子虽然厉害,可是我们木氏军也不是吃素的,不然哪里能够抵抗得了他们这么多年。”
徐不倒犹豫片刻,道:“听以前的老战友说,这次还派来了丘家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那倒好了。”徐来喜道,“那丘家军可是和木氏军齐名的军队,有他们相助,也许我们的儿子能够回来的机会大一些呢。”
徐不倒握紧镰刀道:“大不了,我再上一趟战场就是了。虽然老是老了点,但是能杀一个不赔,能杀两个有赚,多好的买卖。”
徐来叫道:“如果真的要去,这次把我也带上吧。”
另一个老汉道:“对,还有我们三,这回我们五个一起上战场。”
徐不倒笑道:“徐来,你不是最胆小的吗,当年征兵你就是跑得最快的。现在还带你上战场,不怕老了还吓得尿裤子?”
其他三人闻之皆是哈哈大笑,想起当年适龄征兵时,他们这徐家村里需要两个人,也就徐不倒和徐刨子去了,而徐来确实是溜得最快的那个。
“那有什么办法?”徐来耸耸肩道,“谁让老子的儿子,如今就在战场上。”
徐不倒大笑道:“老子的儿子,现在不也在战场上?我敢保证,他杀的南蛮子,肯定比你儿子多。”
徐来呸了一声,道:“那就等着瞧。”
恰在此时,天上惊雷响起,吓了五人一跳。
徐不倒道:“别瞎扯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