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蔡枫华初步了解参谋制度的同时,蔡流云也在接受教育。
武光庭、蔡流云他们这一批人,在当时已经算是“知识分子”了,完全可以直接越过最基础的“识字班”阶段,直接开始最基础的社会学课程。
“还是以当年的明清之战为例。”授课的教官说道:“众所周知,所谓的清廷,不过是两辽之地小族,入关之前即便是在巅峰时期,直接控制的人口不过几十万,丁壮不过十万之数,且多是渔猎之人,为何能够席卷天下?谁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这是一个最现实的问题。
黄台吉时代的清廷是个什么样,大家都是知道的,虽然自称为大清国,其实一点都不大。
无论是人口数量还是军队规模,都远远不能和大明王朝相提并论,看起来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边远小族,但却能够趁势而起,在长达几十年的时间里和大明王朝抗衡,最后竟然取而代之,这绝对是有原因的。
大明朝的人口百倍于清廷,财富和军队数量更是不可同日而语,怎么就打不过呢?
从万历年间开始,明清之间的战争就没有消停过,但大明朝却始终是败多而胜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都知道八旗辫子兵很能打,可他们终究不是三头六臂刀枪不入的天兵天将,大明王朝的士兵同样是两个肩膀一个脑袋,为什么就是打不过人家呢?
这个问题,曾经引发了无数人的思考,得出的结论五花八门。
有人说是虏兵凶狠悍不畏死,也有人说大明朝的战略有问题,应该先与清廷达成某种程度的和平,消灭了内部的反贼之后再腾出手来和清廷开战,极力避免两线作战的压力。
这些战略层面的问题,当然众说纷纭,至于具体到战术层面上,则更是总结出了数不清的观点。
但是,今天的蔡流云却听到了一个闻所未闻的概念:动员能力。
“大明虽有亿兆生民亿兆财富,军队数以三百万计,然动员能力不足。”
“庞大的人口数量和社会财富根本就动员不起来,并不能用到实处,往往就是虚耗粮饷空掷兵力,完全就是一盘散沙。反观虏方,虽人口不过二十万,兵力不过数万,却能够完全动员起来,集中于一处。”
从社会动员能力上来看,无论当年的爱新觉罗家族的手法有多么粗糙,却是事实上形成了强力的动员能力,每次作战都是倾尽全力击破对手的某个节点,这就注定了胜负的归属。
无论大明王朝拥有多么强大的实力,如果动员不起来,那么一切都是零。
社会动员力,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概念。
“为何会出现动员不力的情形?这就得说起社会结构了。”
敌我双方的社会结构完全不同,导致了方方面面的巨大差异,这才是真正从根本上盘点已经过去的明清战争,是站在历史的高度上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的核心。
这种思想教育,和张启阳的民族论无关,完全就是最客观的分析和评判,彻底颠覆了蔡流云的三观,让他们对历史和当代史有了一个更加深刻的认识。
从另外一个角度深刻剖析这个社会,站在客观的立场上看待问题,而不是象以前那样满口仁义道德,完全就是对历史的真实评价,这让蔡流云愈发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从心灵上来了一场狂风暴雨式的洗礼。
“因材施教”是至圣先师孔夫子传承下来的教育方法,素来就为后世沿用,但是在新华军校里边却不讲究那一套,而是一种“大杂烩”式的开放教学模式。
尤其是对于蔡流云、武光庭他们这些拥有一定的文化基础,并且刚刚到来不久的“新生”,各个学科完全就是开放性的。
只要时间允许,他们完全可以在各个课堂之间“自有流动”,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并没有任何限制。
在大课堂里边听了一堂“社会学”的课程之后,武光庭又来到室外,观摩了一场“轻气实验”。
一个径为一丈二尺的丝绸筒子,在灌满了一种叫做“轻气”的东西之后,竟然带着一只羊冉冉而起,升到高空之上。
没有翅膀的东西却能够飞起来,而起不是采用了孔明灯式的加热原理,看起来就好像是传说中的“仙法”一样神奇,但在场的教官却能够把这个道理说的清清楚楚:
“所谓轻气者,盖为体轻,根据浮力定理,当轻气之轻超过了羊的体重之后,自然可以带着羊儿飞天。若是丝绸筒子弄的再大一些,灌输更多轻气,带一个人上去完全可行。只是出于安全考虑,才没有用人而是用了一只山羊。”
可以让人飞上天去,简直就是巫婆神汉们说的“仙家法术”,但是在教官的一番解释之后,却又是那么的合情合理,完全没有任何稀奇之处,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件最正常不过的事情:“这轻气是怎么的来?”
教官举起一瓶子略显浑浊的液体:“就是这东西造出来的,此物名为硫酸,又名硫油,可侵肌蚀骨。同是浸入铁器,则销金融铁。”
强酸可以腐蚀金属,这是很多有识之士都知道的事实,但到底是怎么腐蚀的,估计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了,但是这位教课的教官却说的清清楚楚:“世间万物,无论草木金铁还是其他物,并不会凭空出现亦不能凭空消失。浸入硫酸之铁器亦是如此,在硫酸侵蚀铁器之时,铁器亦置换出酸中所蕴含的轻气,只要收集此轻气,就可以制造出轻盈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