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灵嫣自从搬去郊外的院子,从开始的愤懑委屈,渐渐的也就开始淡然。
既来之则安之。
至于兴儿中毒一事,谢灵嫣也想得明白,自己这是被秋娘算计了一局,从那天她特意前来吐露心事故意交好,这个陷阱就已经设好,只等时机成熟。
只是身为母亲,能对自己的孩子下此毒手,实在是令人发指。
好在如今所在的院子虽然不比府里宽敞舒适,但是难得宁静,没有烦心琐事,不用想着算计防备,谢灵嫣自然很是满意。
如今已是初冬,阵阵微风已经有些寒意。
谢灵嫣撑着头,坐在榻上侧脸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梢,上有一个巨大的鸟窝,可是不闻鸟鸣,想来已经南下过冬。谢灵嫣想着,不知明年春天再飞回来,它们还认不认得自己以前的窝。
就在她失神时,院里的下人引着王景青进了屋。
谢灵嫣一见到王景青,原本平和的情绪顿时土崩瓦解,这几日的委屈难受如同潮水涌了上来,双泪垂落。她连忙准备从榻上起身,“夫君......”
“夫人,你受苦了。”王景青见到谢灵嫣,几日不见自然思恋得紧,加上这两日一直担忧着,如今见到并无不妥的人才放下自己担忧的心。王景青上前走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着,确保没有损伤。
“妾身还好,虽说是郊外的院子,倒也不缺什么。”谢灵嫣微微低头一笑,“以前心情浮躁,如今倒能静下心来看些书,也是一件好事。妾身想,腹中的孩子一定会和夫君一样饱读诗书。”
王景青将谢灵嫣扶到榻上坐下,笑道,“你放心,咱们的孩子自然会如此。听说二弟景德在终南山支公门下学习大半年,如今已小有名气,以往二叔父一直说二哥是个愚笨脑袋,但是在我看来只是因为二弟他以前不曾真正用心罢了。等咱们孩子出生再长大些,我就把二弟抓回来,亲自教咱们的孩子。”
谢灵嫣捂嘴浅笑,“二弟他不喜欢被束缚才特意拜在支公门下,你这又准备把他找回来,岂不是难为他?”
“这可是他大侄子,其实不用我说他自会回来。”王景青说道,“虽然二弟看起来放荡不羁,其实十分看重情分。三弟的事,二弟他一直很自责,若不是盼儿出言开导他,怕是会走入死胡同。”
“其实不管人在哪里,只要平安就好。”谢灵嫣点点头,轻声说道,又似想起什么,说道,“你今日怎的有空来,外头庄子的事都处理妥当了?”
王景青点头道,“大都安排得八九不离十,这几日我也好偷个懒,与你在这小院住几天。这不,我让人将东西都收拾妥当运了过来。当初我不得已将你留在安都别院,自己回府。如今我有得选,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
听到这话,谢灵嫣原本有些的担忧顿时烟消云散,感觉到十分安心。
“夫君,你应该已经知道那件事了吧。”谢灵嫣有些迟疑,还是决定直觉问出口,“都说我下毒毒害兴儿,我......”
王景青摇头,坚定的看着谢灵嫣,“我相信你是清白的,你不必在我跟前解释。更何况,就算你做错什么,我也会与你一起承担错误。你我是夫妻,也是同心同德的挚友,我永远会相信你。”
“妾身知道夫君会相信妾身,这也是妾身对夫君的信任。”谢灵嫣浅笑道,“是妾身疏于防范,才中了他人的奸计。夫君整日忙碌,还让夫君因为这些事情担心,实在是妾身的过失。这件事情,夫君准备如何处理?”
王景青伸手抚摸这谢灵嫣圆滚的肚子,笑道,“娘已经开始查了,想必不用多久就能水落石出。咱们就先住在这里不回府,免得那些污秽之事冲撞了你的胎。咱们的孩子比那些事情都要紧些,你说是不是。”
“妾身也是这般想,所以才没有出手追查此事。”谢灵嫣微微叹气,“妾身的清白日后尚有机会洗净,腹中胎儿却是不能有半点闪失。如今妾身搬离府中,也就远离了那些纷争,对孩子反而好一些。”
夫妻二人细细说着话,彼此的眼神里都带着温和的情意。
而在府里,已经要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大夫人让身边的老嬷嬷亲自去了一趟安康药铺,药铺老板见着老嬷嬷亲自前来,自然是恭敬万分,连忙让药铺所有抓药的小伙计都叫了出来一一询问。
其中一位小伙计说依稀记得有一位衣着光鲜的夫人,没有拿药方就来拿药,来拿过安神的药,他还曾特意叮嘱过其中有一味朱砂有毒性,有孕者万不能食。后来他要去给一户人家送药,却无意间见到那位夫人将所抓的药都丢在了小巷子里,于是他特意去看了看,除了那一味朱砂,其他的药都还在。因为这事实在奇怪,所以印象很深刻。
于是老嬷嬷让他明日去给府里送一趟人参之类的药材。
回到府里后,大夫人又让嬷嬷将伺候兴儿的乳母叫来问话。
乳母说秋姨娘对小少爷十分用心,有些琐事也常亲自动手。只是外头的半仙说是因为府中有孕者冲撞,小少爷时常哭闹生病的那段日子,每次秋姨娘亲自照顾小少爷后,小少爷都会啼哭不止。
“所以说那碗米粥,也是秋姨娘亲自喂给小少爷吃的?”老嬷嬷看了一眼老夫人,向乳母问道。
“是。”乳母说道,“当时原本奴婢也在跟前伺候,但是秋姨娘吩咐奴婢去拿一些蜜饯,因此奴婢就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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