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得入眠,听得外头三更天风声。
忽然,几道黑影闪过,沈文佳从床上惊醒,拿起放在身边的剑,躲在暗处。
“啪!”只听得一声响,沈文佳房门就被一脚踹开,冲进来三位黑衣蒙面之人,直冲床榻而去。
“没人!”黑衣人掀开被子,伸手一摸,“还是热的,人没走远,搜。”
沈文佳趁着他们背向着自己,赶紧向门口跑去,想要去找住在隔壁屋子的小将军陈平和副将。他们身手都不错,总比自己以一敌三要强得多。
可是出了门的沈文佳发现自己错了。
因为院子里的小将军陈平和副将都正在与黑衣人交手,甚至相抗的黑衣人有五六人之数。
听到动静的黑衣人也赶紧追了出来,话不多说就直接提剑刺向沈文佳。
沈文佳自认做事低调,不曾得罪这么多人来取自己性命,那么今日这些黑衣人为何而来?但是此刻并非思考此事的时候,只能先自保。
好在沈文佳身手灵巧,处处躲避及时,倒也没有让人伤到自己。只是那三个黑衣人不依不饶,处处下死手,而沈文佳一味防卫便渐渐落得下风。
对方有备而来,人数更是数倍,更重要的是,院中刀光剑影动静不小,但是院落外头依旧静悄悄。
沈文佳只在比试台上习武,大都是光明磊落的比试,但是今日黑衣人群起而攻之丝毫不讲规矩,只见背后黑衣人提剑刺去,沈文佳感觉到背后一凉,随后便是剧痛,怒吼一声回头一剑将那人手中的剑挑开,回头一看,后背已是鲜血淋漓。
小将军陈平见到沈文佳受了伤,一个健步冲了上来,冲着副将喊道,“走!”说罢便扶着沈文佳,向门口冲去。
“不要管我,我已近是个累赘,你快逃。”沈文佳微叹气道,“若你死在羽明国杜府,天下百姓怕是就要面临战火连绵。”
小将军陈平一把抱住沈文佳的腰,脚步不停的向前冲,“我身为将军,怎能弃兵而逃。”
这时,副将从后追了上来,推开一间房门藏身,“小将军,咱们先躲一躲。”
小将军陈平见沈文佳失血不少,知道需得先包扎伤口,于是赶紧也躲进屋里,屋内漆黑,但是就着月光能看到这是一杂间,屋内灰尘厚重,有些呛人。但是此刻能有一处躲藏就是万幸。
听得黑衣人脚步声路过,直到再也听不到声音。
小将军陈平紧握着剑的手才微微放松些,这才发现依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沈文佳脸色苍白,奄奄一息。
“小竹竿背上这么大口子,流了这么多血,快先止血。”副将也见到沈文佳后背的伤口,连忙上前准备撕开嗽后背的伤。
沈文佳本有些昏沉,见到副将准备撕开自己的衣服,顿时一惊,连忙往小将军陈平的怀里躲了躲,“我还好,不用包扎,不用。”
副将一脸急切与不解,“那怎么行,你若流血过多会死人的!都是大老爷们,还害羞什么!”
小将军陈平微微咳嗽一声,“这样吧,你候在门口看着点那群黑衣人,我担心他们会回头来寻,我去后头给她包扎一下。”
既然小将军如此吩咐,副将自然不会再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沈文佳,微微摇头,随后起身站在门口,小心戒备。
“伤口很深,必须包扎。”小将军陈平叹气道,“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必须包扎,你这样子熬不到天亮。你自己想想,所谓的清誉和性命哪个更重要?我答应你,此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就当是我替你守住的另一个秘密。”
沈文佳狠了狠心,背对着小将军陈平,将自己的外衣脱至腰间,漏出后背一片殷红血迹。
小将军陈平看着伤口冒血,心头一紧,就连以前自己受伤时也没有此刻的难受与心痛,于是撕下衣服制条简单包扎一番,“这样不行,咱们必须去医馆。”
沈文佳摇头道,“外边什么情况咱们都不知道,贸然出去就是死路一条。我不愿你为我冒险。”说罢将外衣披上,看了小将军陈平一眼又忙低下头。因为方才失血不少,此刻有些头晕,连站都站不稳,好在身旁的陈平一把抱住,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感受着小将军胸膛的温度,沈文佳不知觉的扯开嘴角笑了笑,低声说道,“小将军,若我死了,请给我家中爹爹写一封信,告诉他女儿不孝,还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有我弟弟沈理,他从小最听我的话,他一定会很伤心,但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叫他别太伤心。”
“胡说,你不会有事。”小将军陈平眉头紧锁,说道,“我不太会写信,等咱们回去了你亲自写信给他们。”
“小将军,在我离开安都的前一夜,我曾与友人畅谈,我说我很羡慕她,能遇到真心爱护她的人。我原本以为我这一辈子都遇不到。”沈文佳笑了笑,带着苦涩,“我曾想过自己的死亡,并没有多少畏惧。但是此刻,我真的很害怕。”
小将军陈平紧紧抱着沈文佳,叹息道,“别怕,我在这里。”
“小将军,方才你握着我的手逃跑时,我竟然生出几分欢喜之情。”沈文佳感觉到身子微微发凉,内心很是惶恐,担心有些话再不说就迟了,“我出生在尚书府,但是亲生母亲不过是侍妾且早亡,家中父亲忙于政事鲜少关心我,这么多年来,除了师父师娘,没有人给我不讲条件的爱护,我总觉得我要付出些什么,才可能得到他人的回应。我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