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卿仁得知谢灵东将自己的孙女王倩盼带到安都后,沉默了许久,一直没有说话。
身旁的王景青倒有些急切,连忙说道,“祖父,若您出面,谢灵东不敢不给您这个面子。盼儿如今有孕在身,且与袁安怀夫妻情深,自然是不愿意留在谢灵东身旁。府里谁人不知祖父最疼爱盼儿,还请祖父早日想个法子。”
“此事,你不要管。”王卿仁长叹一口气,淡淡说道。
“此事事关盼儿,我如何能不管呢?”王景青有些讶异,想不到祖父听得此事后竟然是如此态度。
王卿仁看着王景青,正色说道,“如今谢灵东是什么人,难不成还是以前的谢家公子少爷?他如今乃是帝王最为信任的重臣,是能够与晋王抗衡的人!你是我王家嫡长孙,是日后王家的当家人,所有的事情就需考虑家族兴盛荣耀,而不是一人之安危!”
“所以,盼儿是咱们王家向谢灵东示好的一枚棋子?”王景青眉头紧锁,言语中有些不可置信。
王卿仁转过身去,说道,“你可知如今安都因为云州郡主的案子,谢灵东正与晋王斗个你死我活。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晋王早该倒下。我这个时候,绝不会为难谢灵东。难道你让我为了安盼一人,舍弃咱们王家以后的昌盛和坦途么?”
“可是,祖父,盼儿她不该是咱们王家与晋王之间斗争的砝码。”王景青声音变得微弱,在祖父跟前,自然气盛不起来。
“她是我王家的女儿,就该作好为王家牺牲的准备。”王卿仁自然心疼这个从小养在身边的孙女,但是如今看来,她的意愿在家族命运跟前,不值一提。
见到王景青低头沉默的模样,王卿仁自然知道他心中有很多不满。
于是王卿仁说道,“你可知道这次我与你父亲,为何要亲自去一趟凉州?”
“晚辈不知。”王景青拱手,恭敬说道。
“谢灵东设了个连环局,晋王和恒渊都是逃不掉。而我与你爹去凉州,就是为了帮助谢灵东拿到晋王与恒渊勾结的罪证。有些人,藏在凉州太久,只认我一人。这次去除了拿晋王和恒渊的罪证,也是让他们认一认你爹的身份。”王卿仁长叹一口气,说道,“恒渊,晋王,都是咱们王家的死敌。”
王景青从未听说过这些事,看来真是隐秘。
“当年你长姐入宫为妃,生有帝姬,却被当时的王后恒氏逼迫致死,你难道不想报仇么?”王卿仁冷笑道,“晋王和恒渊将谢家推至必死的局面,我的女儿,我的外甥,都死在他们手里,这仇能不报么?他们也风光了这么多年,在我闭目之前一定得将他们全部击败,这样咱们王家才没有后顾之忧,你懂么!”
想到祖父这两年来身子一直不好,却强撑着四处走动,尽心尽力都是为了王家。王景青自然很是羞愧,自己身为王家嫡长子,却没有能力扛起王家这个担子。
“还有件事,你知道也好。”王卿仁长叹一口气,说道,“当初谢家满门获罪,谢灵东入住别院,我偷偷见过他。”
“祖父当年与谢灵东说了些什么?”王景青自然知道事关紧要,不然祖父不会在此刻提起。
王卿仁望着窗外的青葱花草,说道,“当年,我去找谢灵东,就是为了让他,讨好晋王,亲近长公主清嫣。”
“什么!”王景青十分惊讶,说道,“当年谢灵东搬出别院住到晋王府中,割舍与盼儿的情意,亲近长公主,是祖父您的意思?”
“是。”王卿仁点头,忆起往事,说道,“那时晋王对谢灵东火烧阴山剿匪一事大为赞赏,加上若重用一个谢姓之人,既是给世家一个下马威,也是让世家之中有异心的人知道朝堂也有他们的容身之地,以此来分离世家自身。既然如今,我便让谢灵东去到他身边,如今晋王怕是也已经知道什么叫做养虎为患。”
王景青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听到这些话,有些失神,说道,“当年谢灵东与盼儿情谊深厚,谢灵东又怎么会同意祖父的建议呢?”
“他不得不从。”王卿仁冷言道,“因为他是谢家人,身体里流着谢家人的血液。谢家的血海深仇,光复谢家的重任都在他身上。不过当时,谢灵东还是太年轻,甚是犹豫。”
“当年他投靠晋王,天下人的侧目,亲人不解,孤苦一人留在安都,与有情人分离。这一切对于谢灵东而言,实在是难以承受。”王景青眉头紧锁,叹气说道。
“他比我想象中要坚强。他说什么都不怕,只是不愿意与安盼分离。”王卿仁眼皮一紧,悠悠说道,“于是我当场答应他,只要他有能力扳倒晋王和恒家,我就将安盼许给他。”
“这......”王景青顿时什么。
王卿仁无视他的情绪,继续说道,“原本我以为谢灵东和那些我安插在各地的眼线一样,只不过能为我提供些信息。想不到他的确有城府有才干,竟然能借着长公主这个高枝,展露才干,被帝王重用。到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谢灵东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可我自然不愿将嫡孙女没名没分的许给他,于是当袁家来人说亲时,我便促成了这桩婚事。为的,就是打消谢灵东对安盼的念想。”
“难怪当时祖父不避讳年初有三弟的丧事,秋天就定了安盼的大婚之日。”王景青这才想透当时祖父为何要如此急切将安盼嫁人,毕竟在她前头,还有二弟王景德尚未成婚。
王卿仁叹气道,“我一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