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谢灵东来过。“王倩盼见到彭雪柔便道,“所以你不必再乔装打扮,也不必如今紧张谨慎。”
彭雪柔很是吃惊,“他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这不奇怪,在安都想要躲过谢灵东的眼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王倩盼倒是不以为然,淡淡道。
彭雪柔似想到一事,道,“对了,方才袁安怀去别院找我,见他神态诚恳我便将你客栈的位置告诉了他。但是他一走我又有些拿不定主意,所以赶紧来见你。若你不愿见他,咱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谢灵东我都见了,袁安怀有什么不能见的。”王倩盼看着彭雪柔,微微一笑,“这次,还是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我没有办法出现在千秋宴上,也不能以舞姬身份离开安都,更重要是,告诉谢灵东我离开的决心。”
“我也不知道怎样做对你才是最好。”彭雪柔有些苦恼,低头叹气道,“其实我觉得袁安怀......”
王倩盼出言打断,“我知道你要什么。其实若面临选择的是我,我也会这般选择。只是......”
“只是什么?”彭雪柔连忙问道。
“只是想要接受被舍弃,我没办法不伤心。”王倩盼苦笑道,“昔日家中长辈多疼爱于我,后来当我知道家中之人忌惮谢灵东而舍弃我时,我的心便有多冷。当时我唯一的指望是他,虽然这不切实际。但是真的被舍弃时,比想象中更痛苦。”
见此,彭雪柔也不便再劝。
就在二人话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敲门声响起,“是我。“
王倩盼以为,自己再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时,会因为迟到的这些年而心生怨怼,但是事实上,此刻的王倩盼并没樱
见她如此神态,彭雪柔低头一笑,继而道,“那你们聊,我先回去。今日你先收拾收拾,明日咱们就出城。”
于是彭雪柔推开房门,见到站在门外有些惶恐不安的袁安怀,轻声道,“去吧。”罢便替他们关上了房门,心中暗自祈祷,最好能够冰释前嫌。
就在彭雪柔转身下楼时,忽然间,就见到了站在一楼大厅的王景德。楼下其实有不少人,但是彭雪柔一眼看见的,只有王景德。
一人站在二楼楼梯,一人站在一楼大厅,那一刻,似旋地转,又似时光静止。
两人互相对视着,谁也没有出声,也没有上前走一步。
而王景德身旁的袁欧,在这里遇见彭雪柔,自然觉得惊讶,看了一眼先生王景德,最后低头道,“先生,去吧。”
经此提醒,王景德才如梦初醒,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彭雪柔,脚步已经缓缓走上前。
“是你么?”王景德缓缓张口。
“是我。”彭雪柔点头,嘴角带着笑意,而眼中含着泪花。
“你还好么?”王景德看着她,顿时间仿佛回到当初,那些带着些手足无措想去疼惜一个饶岁月。
“还能见到你,所以我过得足够好。”彭雪柔看着眼前这个出现在自己梦中无数回的人,每次梦醒都是失神许久,而这次,这个人就站在自己身前,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站在一楼的袁欧,眼里全是落寞。
在彭雪柔跟前,先生王景德手足无措的模样,任谁看都知道这是深爱的模样。
袁欧心里觉得酸楚,倒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先生。人活一世,能遇到心意相通情意相投之人,是需要何等的机缘巧合。既然先生王景德与他心中之人已经遇见,那他们又凭什么要错过。
所以此刻的袁欧,甚至顾不得自己的难过,满心都是在心疼先生。
“要不要一起喝个茶?”王景德心翼翼的问道。
“喝酒。”彭雪柔温言道。
“好。”王景德连忙点头。
雅间中,王景德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彭雪柔,并且轻声道,“你身子弱,应多饮茶,少饮酒。”
“我知道,素日里我都是饮茶,你不必担心。”彭雪柔接过酒杯,酌一口,“只是今日我想喝酒,和你喝酒。”
王景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我到过凉州,到过敦煌,本还想往北走,但是最终作罢。跨过千山万水于我而言不是难事,我只是害怕,害怕你质问我为何要出现。”
彭雪柔微微苦笑,轻声道,“狼奴族所居之地于北界之上,高山寒苦,日后你也不要去。”
听到这话,王景德微微抬头,看着眼前的彭雪柔,于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好,我知道了。”
“你如今饮酒,似乎比以前多一些。”彭雪柔看着王景德已经空空如也的酒杯,淡淡道。
“有时难眠,因此会饮酒。”王景德如是道。
彭雪柔眉头一皱,“酌怡情,醉酒却是十分伤身。日后你还是少吃酒,若是难眠,借用香料亦或膳食滋补。无论哪个法子,都比夜里醉酒醒来头疼要好许多。”
“好,我记下了。”王景德点点头。
听到这个答复,彭雪柔微微皱起的眉头才舒展开。
“狼奴族民风彪悍,又地处高寒,乡音难觅。我始终担心你。”王景德看着彭雪柔,言语中是不加掩饰的关牵
彭雪柔浅笑道,“刚去时的确很不习惯,甚至有了解此生的念头。但我想到了你,世上只要有你在,我便有勇气面对一牵随后,我倒也习惯狼奴族的民风,虽然瞧着彪悍但是大都很爽朗。”
“那就好,那就好。”王景德点点头,道。
“听,你在终南山清修?”彭雪柔亦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