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仪在储秀宫养伤期间,李行珩只当没这个人出现,该宠谁便宠谁。
内宫多了个人,对众人倒似乎一点影响都没有,唯有秦瑞之心里头沉甸甸的,他家陛下这些日子走神次数明显增多,为了谁难道还不明显吗?
奈何阖宫人都跟瞎了一般,只他一人每日在那抓心挠肺的。
然而李行珩面色沉稳的很,秦瑞之也猜不透他的想法,若不是他时常走神,秦瑞之还真当他对那位没想头了呢,这么想想,又替皇后感到有些难受。
说实话,皇后入宫这两年多,秦瑞之明显感觉自家陛下待人都和气了许多,行事都不像早些时候那般强硬了,帝后关系正是和睦的时候,马德仪又出现在他面前,还真不知是好是坏。
李行珩这些日子时常起早先还在东宫时候的事情,马娇娇是和郑敏芝一起进东宫的,彼时郑芳仪不过十四,年岁尚小,身子还未长开;付容华长相普通,性子又不讨喜;因而三人中长相艳丽出众,个性张扬、活泼的马娇娇得宠,就是一件很理所应当的事。
除了最后那些日子,他记忆中的人似乎都是面上都带着热情而灿烂的笑,如烈焰一般,稍有不慎就会被她的焰吞噬殆尽。
秦瑞之看了一眼,得,他家主子又开始每日一走神了。
小宫人在门前晃了一下,秦瑞之瞧见了便静悄悄走了过去,小宫人见他出来眼睛一亮,压低了声音道“秦公公,宜主子端了膳食,正候在殿外呢。”
秦瑞之心叹,这宜容华也真是不死心,一连送了几日的吃食连陛下的面都没见着,照旧每日两趟往这儿来。
秦瑞之步子加沉了些走进去,李行珩回过神问道“何事。”
“陛下,宜容华带了吃食在殿外候着呐。”秦瑞之垂首道。
李行珩神色平静,拿起手边的书看了起来,头也没抬“膳食留下,叫她回去吧。”
秦瑞之退出来,向宜容华传达了李行珩的意思。
宜容华面上现出明显的失望,但还是将食盒递给宫人,对秦瑞之笑了笑“既然陛下在忙,便不打扰了,这里头是我炖的梨羹,还请公公服侍陛下用些。”
宜容华上前一步,在他手里塞了个东西,小声道“一点心意,还请公公收下。”
秦瑞之摸了摸轮廓,心中有数了,笑道“宜主子有心了,奴才在这就谢过宜主子了。”
宜容华见他收下了,心里松了口气,连笑容也自然了两分,冲他点点头便离去了。
秦瑞之拎着食盒走进殿,李行珩直接道“你吃了吧。”
秦瑞之干笑了一声“这可是宜容华亲手给您熬的梨羹,奴才可没那福气。”
李行珩漫不经心道“赏你了,瑞之莫非要抗旨。”
秦瑞之一下给跪了“奴才不敢。”
李行珩踢了他一脚“行了,起来吧。”
秦瑞之从地上爬起来,看他收起书本,眉头微蹙,不由出声道“陛下,可要出去走走?”
“严氏的嗓子不错,去她那儿坐会。”李行珩近日都听着妙才人的歌入眠,倒形成习惯了,念及此,手指敲了两下桌面,这动作却是他同浮生待久了,不自觉染上的习惯,浮生一想事也喜欢敲桌子。
李行珩倒没发现,对秦瑞之道“妙才人进一个位份,再赏点东西。”
秦瑞之应了下来,心道妙才人的路还长呢,等过些日子,新欢旧爱一同登场,陛下的日子总算要鲜活起来了,秦瑞之很有些幸灾乐祸,他的确有些期待后宫主子同马德仪见面的那一日了。
马德仪在冷宫待的几年,既无勾心斗角,又没规矩束缚,每日活得很是自在,虽然只比李行珩小一岁,但肤白赛雪,眉眼精致一如往日,说她二十出头也是有人信的。
伤渐渐养好,精神气都回来了,瞧着倒是更漂亮了,喜儿同萍儿待她更尽心了几分,如她们在宫里头呆久了的,没有蠢人,这位马德仪虽是从冷宫出来的,但瞧这出挑模样,就知道不会甘于平庸,况且当年东宫的事她们都是听过一些的,当年盛宠,如今说不得还要复宠呢。
马德仪没有熟悉的人,仔细观察了几日,自然发现了两人的变化,两方有心之下,她很快就把后宫局势摸透了,不知是她无心或是二人有意,都默契的避开了中宫皇后。
伤养的大半,马德仪就差人去中宫,说是想去永宁殿谢恩,浮生对喜儿道“本宫已经同陛下说了,免了她的禁足,待她身子好全了便挑处宫所住,去哪儿随心便是。”
喜儿面上带了几分喜意,叩首道“奴婢这就回去同德仪主子说。”
浮生点点头叫她退下。
采薇是听了一点风声的,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同浮生说,陛下如何对主子她都是看在眼里的,那马德仪是什么样的人,也能同主子相提并论?
还未见面,采薇对她就已然存了恶感。
马德仪听了喜儿的话露出一抹淡笑“皇后娘娘心善。”
有了浮生的话,马德仪便来了永宁殿,杏嬷嬷看着明艳的女子道“德仪的心意太皇太后已经知道了,主子身子有些不爽利,不见外人,德仪若要谢恩,在这永宁殿外头谢恩,是一样的。”
马德仪跪下磕了三个头,心平气和地看着杏嬷嬷,露出一浅笑“嫔妾在这儿谢太皇太后的恩典,多谢太皇太后达成了嫔妾这些年的愿望,能见母亲最后一面,嫔妾再无别求。”
杏嬷嬷笑得很是和蔼“德仪的话,老奴会传达给主子的,德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