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宫太后问了几句大皇子和几位小公主的事儿,便叫众人跪安了。

西太后当真是气的不行,当年慈懿是顶顶尊贵的皇后,她只是个不得宠的小婕妤,如今是她的儿子当了皇帝!同样是太后,凭什么她还那么高傲!

浮生没曾想过陛下的生母竟然是这样一个人,想来陛下一身气度都是随了东太后和先皇。

李行珩方下朝就听宫人道东太后有请,便未换朝服直接去了,西太后派到太极宫的宫女久等不至遂回了,气的西太后又砸了批瓷器。

李行珩同两个太后都不十分亲近,说来西太后方生下他,就被抱到彼时的皇后如今的东太后这儿养着了,说是抱给她养也只占了个偏殿睡觉,真正养大他的是礼佛的太皇太后,这也就导致了两宫太后在他这儿一般的地位,东太后才敢不时刺一下西边那位。

“皇帝,怎的未换朝服就来了?连口水都不曾喝吧?以桃快倒茶。”东太后怜惜道“河北匪徒横行,想来叫你头疼了,瞧你,瘦了不少。”

“谢母后关心,近日朝堂上事不少,儿臣是有些烦心。”李行珩接过茶盏却不喝,只拿在手中捧着,说起后宫又叹了口气“皇后还小,又出了叶宝林一事,给吓着了。”

“哀家瞧着皇后是个好的,想来后宫里的事你就放心吧,顾着前边就好。”东太后笑了笑道“原先哀家还有些烦心,听淑妃说皇后年纪虽小,但有了崔姑姑在一旁帮衬着已然习惯宫务了,你闲时也该多陪陪皇后,还是个小丫头,乍然入了宫,想来还是怕的,敏芝当年入东宫也跟她一般大,哀家还是她亲姑母呢,都怕得一来就不肯走。”

李行珩摩挲着杯盏边缘,似是想起当年的小姑娘,轻轻一笑,疲惫的面上都有了几分放松“朕记得,次日回东宫淑妃鼻头都是红的。”

东太后也想起了那时候,笑得颇为高兴“是呀,小丫头片子胆子小小的。”

又笑言“今日就在哀家这儿用午膳吧,哀家叫人做了翠玉碧盏和酸辣汤,都是你爱吃的。”

李行珩点头,他许久未在这儿用膳了,遂唤秦瑞之去清宁宫回了。

用完午膳便回了太极宫批奏章,晚间翻了淑妃的牌子。

侍寝的制度到底是要皇帝点头才可的。

年关将至,宫里头渐忙了起来,各处的灯笼、窗花都换了新的,浮生小半月都未曾睡好。

新后经历的头一个年,自然要事事如意的,往年忙碌的淑妃整日待在宫里头绘画,说是要给太皇太后画年画,贤妃整日各处溜达,无所事事。

各处事渐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这时方采女却小产了,没有人害她,太医查明是其忧思过甚以致小产,浮生赏了些药材下去,李行珩全当没这个人,没人害都能把自己整小产,这是对他和皇后多不信任?

既然如此,皇嗣保不住也怨不到旁人头上。

因李行珩兄弟不少,宴会座位也分了男女两席,帝后高座,太皇太后连面都没露,左边是太皇太后的凤椅,右边是东太后,再一旁才是西太后,往年没有皇后时,太皇太后的凤椅是在李行珩边上的,两宫太后自然是一东一西,如今多了个浮生,倒把西太后给气着了,不说淑妃,东太后倒是越来越喜欢浮生了。

李行珩说了些吉祥如意的话,赏了些泰物下去,便看表演了。

每年都是差不多的节目,众人都兴致缺缺。

年前李行珩那一次震怒唬得阖宫安静了不少日子,就连年宴都安安静静的,没人敢上前搏宠。

浮生头一回瞧见宫里头的宴会,倒是看得津津有味,李行珩失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倒也认真看了好一会儿。

宴罢,自是帝后回宫休息。年后帝封笔,倒难得睡了个好觉,随后便同浮生在书房写了福字,有赐给后妃的,亦有给外臣的。

八月入宫,至如今已是四个月了,浮生端着红枣桂圆茶站在窗口,瞧着外头忙着铲雪的宫人,同蒹葭道“往年这时候,本宫定是被恪儿拖着打雪仗,也不知他怎那般有活力。”

知她是想家了,采薇红了眼,悄悄背过身去揩了眼泪,回过身已是笑颜如花“可不是么,往年这时候,奴婢可不知挨多少个雪团,哪还有闲心在这儿站着。”

“也就是你们让着他。”浮生笑了“他还沾沾自喜。”

“小少爷小少爷,他又小又是少爷,当然得让着了,奴婢可指着,每年多挨几个雪团,能多得几个锞子呢,”采薇装模作样叹了口气道“也不知今年便宜了哪些个小蹄子。”

“你啊!”浮生轻笑“说的哪年少了你的一般。”

回身开了桌上的木匣子,整整齐齐两排金锞子,刻了吉祥如意的花纹,精致小巧,“喏,拿去赏人吧。”

采薇抱起小木匣乐呵呵道“谢主子赏赐!奴婢可舍不得拿这个赏人,主子不如再赐奴婢一盒银的用来赏人吧!”

“贪心的丫头!”浮生轻笑一声指了指大了一倍有余的匣子“你可搬得动么!”

金锞子是八分一个的,一盒十六个,加上匣子足有一斤,银锞子是一两一个的,一匣子装了二十四个,两盒加起来估摸着得有三四斤!

采薇笑的眼都看不见了“当然搬得动!这不还有蒹葭么!”蒹葭也是好笑,瞧她抱着钱匣子弓着腰,笑得弯了腰,只得上前帮她搬了。

二人搬完一趟方回来,又见秦瑞之带了四个小太监,都抬了四个四四方方的大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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