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瑞芳听到了门外的门铃声，将手中的拖把一推，对程莉琳：“在这里坐好。”
程莉琳为了避免不弄脏地板，脚丫缩在沙发上，挤挤的。
程瑞芳走到门口，推开猫眼一看，程老太伫立在门口。
她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还是将门打开。
“你怎么来了？”
程老太走进来仔细打量着这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屋子，继而走到沙发上，抱起了程莉琳道：“当妈的过来看看女儿，还需要什么理由？”
程瑞芳关上门，用拖把又把踩进来的脚印拖了一遍。
程老太抱着程莉琳问道：“阿琳今怎么样？乖吗？”
程莉琳乖巧地点头，声地对她了一句，“外婆好。”
“阿琳真乖。”
程老太抚摸着她垂下来的长发，对着程瑞芳：“你看看你，现在就跟孩子待在这个的地方，算什么样？”
程瑞芳：“那也是我自己挣钱租的！”
“跟魏埕离婚了，你就是这个死样子？”
程瑞芳没有话，程老太看了一眼程莉琳对她道：“阿琳啊，外婆今找妈妈有事情要，阿琳乖乖的，好不好？”
程莉琳知道大人是要有话了，其实她大概知道的跟爸爸有关的事情，但是看程瑞芳这个样子，觉得还是自己回房间比较好。
她心地穿上干净的拖鞋，走了几步，回房间。
程老太这个时候才转头看向程瑞芳，“你现在这个死样子，魏埕跟那个女人看见了，都要笑死你！”
程瑞芳：“笑死就笑死，总归男人是我挑的，只能自己眼光不好。”
这个时候的她，脸上有些屈服于生活的平静，这种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寂静的一潭死水。
“什么叫笑死就笑死？”
程老太恨铁不成钢一样的敲着她的脑袋，“程瑞芳，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传出去你爸都能从棺材板里面跳出来！”
“这些有什么意思？”
程瑞芳嗤笑，“当初就是我作死，所以，我自己选的路，自己走完。”
程老太一个巴掌盖过去。
“你这个样子以为自己很酷，以为这样就能够对自己所做出来的誓言负责，对吗？”
程老太逼问，程瑞芳没有话，显然是默认了这句话。
“可是，你看看阿琳，你看阿琳现在过得是什么生活？你自己骄傲，离婚的时候，魏埕净身出户，你倒好，二话不，直接走人，像你这样的性格，你以为你能给阿琳怎样的好生活？”
程瑞芳忽然沉默，“我会尽我所能。”
“尽你所能？你怎么做？这么多年了，都是魏埕一个人在养家，你都跟社会脱节了，你还怎么尽你所能？你现在这些话，都是屁话！”
程瑞芳：“那你还能要我怎么样？当初我为了魏埕，都跟你和爸爸闹翻了，爸死的时候，我才回去见你们一面，这么多年了，我在外面苦苦支撑的就是我不能服输这个意念。”
“不服输？不服输这个骨气你撑了这么久，一件事情，你明明知道是错的，你还要去做？”
“你你是不是蠢！”
面对程老太咄咄逼饶话语，程瑞芳又是一顿沉默。
“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程瑞芳忽然在客厅的全身镜面前停驻了很久，发现自己蜡黄的脸色上是一张写满沧桑忧郁的脸，这么多年了，自己一点都不开心，也难怪魏埕不爱自己了，这样一个女人，她自己也不会去喜欢啊，怎么还能要求别人也喜欢这样的女人？
这十年来，自己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
爱情？面子？还是维持着自己那点仅剩的倔强？
让自己一直相信着，继续盲目地相信下去，自己选的路，是对的，是正确的，或者，无路可退？
程老太看着她的样子，继续道：“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你告诉我，你还在纠结什么？”
程瑞芳不话，程老太只好看着她，“你知道吗？魏埕已经要跟那个女人结婚了，时间都订好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们已经把日子安排在月底，你想想，人家都走了这么远了，只有你一个人还在原地，你觉得这个样子有意思吗？”
“什么？”
程瑞芳眼睛瞪大，“魏埕，魏埕居然这么快？那个女饶残疾丈夫呢？”
“这件事情通了，你以为那个男人不要面子啊？把她打了一顿，魏埕又是好一顿的安慰，这个男人，已经不是你的了，你还在自己折磨些什么？”
程瑞芳忽然冷哼一句，“这个男人看来也不怎么样，起码眼光不怎么样，这么下贱的女人，也只有他敢要。”
程老太：“敢要不敢要，现在已经是人家的事情了，不关你事，你现在给我搞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这不是白白让我心痛？”
“程瑞芳，你告诉我，你还在坚持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还在坚持什么，我只想证明我自己也是可以好好带好女儿的。”
但是，自从离婚之后，她发现生活更是一地鸡毛，乱七八糟的，她忽然之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了。
“你什么你，你在外面让我白白担心，强撑着所谓的骄傲就是要证明自己？你这样怎么证明自己？证明你之前的所有选择都是错误的，证明，你就不应该离开家里。瑞芳啊，听妈一句话，好好的，带着阿琳回家，回到妈身边来，妈都快六十的人了，你还想要怎么对我啊？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剩下多少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