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山顶的那一刻,陆凌天还是忍不住微微顿住了自己的身子,对他来说,这里实是一个令他百感交集的地方。
朝阳之下,小万法寺朴实无华的座落在前方,低低墙壁,小小院落,哪里还有那一个夜晚惊心动魄的痕迹?
回首,眺望,远处万法寺内又传来了隐约人声,一派死气沉沉的景象,或许,这些安宁生活的人们,反是更快乐的么?
他默然转身,向小万法寺走了进去,很快的,这里独有的寂静笼罩了过来,偌大的院落之中,仿佛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响。
走到了那间禅室门口的时候,陆凌天停住了脚步,下意识向这个院子的后方看去一眼,那里的小径被墙壁遮挡,但仍然可以看到向后延伸的去向,只是这个时候,那个最后的小院里,只剩下了空白一片了吧!
就好像,人而来,空白而去。
他敲响了禅室的门,很快,室内传出了妙弘上人平和的声音:apampldo
陆凌天淡淡应了一声,推门走了进去。屋中此刻,只有妙弘上人一人盘坐在禅床之上,面露微笑望着走进来的陆凌天。
陆凌天向妙弘上人点头道:aprdo大师,我听渡生师兄说,你有事找我?apldo
妙弘上人反问道:aprdo不错,不过听说小施主也正好有事要与我商议么?apldo
陆凌天沉吟了片刻,点头道:aprdo是,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在下在此已打扰多日,眼下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实不敢继续叨扰。apldo
妙弘上人微笑道:apldo
陆凌天摇了摇头,道:aprdo当日昆仑山下,大师等已救了我一命,此后在这里,大师更助我解开心结,实是感激不尽。只是在下终究乃是魔教中人,长此下去,未免有伤贵寺清誉。apldo
妙弘上人正色道:aprdo小施主,有一句话,老衲不知当讲不当讲?apldo
陆凌天道:apldo
妙弘上人点了点头,道:aprdo既如此,恕老衲直言。观小施主面相气色,断断不是穷凶极恶之徒,身沦魔道,不过乃是命数使然,绝非小施主之过。而且小施主与妙智师兄有这么一段宿缘在,便是与我佛有缘,更是与万法寺有缘。令兄弟陆凌轩施主与妙灵师祖亦有一段渊源,只要小施主愿意回头是岸,万法寺自当竭力庇护,莫说是幻仙门,便是天下正道一起来了,敝寺也丝毫不惧。佛说,渡人一次便是无上的功德,小施主既是有缘之人,何不放下俗世包裹,得到这清净自在,岂不为好?apldo
说罢,他神情切切,望着陆凌天。
陆凌天自是想不到妙弘上人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一时反是呆住了。这些时日来他在这万法寺里,心境与往日截然不同,大是平和舒坦,以他深心,却是极喜欢如此的,只是他这般一个男子,却终究还是有放不下的事物。
他默然良久,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向妙弘上人深深行了一礼,道:aprdo在下知道,大师乃真心对我,意欲点化愚顽,无奈我乃俗世男儿,随波浮沉,在那俗世之中,更有无数牵挂,却是割舍不下。大师好意,恕在下无法接受了。apldo
说罢,他长叹一声,便欲转身走开,妙弘上人却开口道:apldo
陆凌天道:apampldo
妙弘上人脸上掠过一丝思索之色,缓缓道:aprdo施主心若磐石,老衲也不敢勉强,不过若施主愿意的话,敝寺有一个请求,还望施主成全。apldo
陆凌天微感讶异,道:aprdo什么事,方丈大师但说无妨。apldo
妙弘上人望着他,道:aprdo当年妙智师兄落得如此下场,虽然乃是自作孽,罪不可恕,但究其根源,那大凶之物aprdo却是逃脱不了干系。而如今妙智师兄已然过世,但此凶物却依然还在施主身上,侵害小施主啊!apldo
陆凌天默然片刻,道:appo
妙弘上人合十道:aprdo小施主不必多心,老衲并无其他恶意。只是这不嗔剑内含凶烈戾气,害人害己。当年妙智师兄过世之后,十数年来老衲痛心疾首之余,未尝不念及此处,得上天垂怜,竟是想出了一个法子,或可克制这不嗔剑一类凶物戾气的方法来。不知小施主可愿意一试么?apldo
陆凌天为之变色,不嗔剑虽然威力无穷,但那股戾气却是在这十数年间,不知让他吃了多少苦头,便是连性子,似也渐渐被它改变。有时他亦曾想到妙智当初的情景,想到万一自己也是被这戾气所控的局面,忍不住冷汗涔涔而下。只是此事自然不可对外人道,他虽然担心,却也并无良方,不料今日突然听见妙弘上人如此说了一番话,一时正是击中他内心最担忧之处。
陆凌天思索许久,才慢慢道:aprdo方丈大师竟有这等良方,不知如何处置?apldo
妙弘上人面色肃然,道:aprdo此法其实简单,说白了,不过乃是以我佛神通佛力,无边慈悲,来降解这世间一切戾气罢了。在我万法寺后山有一处aprdo,高逾七丈,光滑似玉,传说当年万法寺祖师即是在那金字玉壁之下悟通佛理,由此开创我万法寺一脉。apldo
陆凌天眉头一皱,不解这与不嗔剑戾气有何关系,只听妙弘上人接着道:aprdo是以那处地界,正是我灵音山山脉之中,佛气最是肃穆祥瑞之处,只要小施主在那里静坐一段时间,老衲再率领一众僧人在玉壁周围结aprdo法阵,如此祥瑞之气大盛,或可对侵蚀小施主体内的不嗔剑戾气有所镇压,亦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