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颜出示了木牌之后,便有一位长相可人的青衣女子带着他们穿过大堂。

年龄也就在十七八岁左右,身姿曼妙,容貌不俗。

苏葵注意到,大堂之中几位女子在抚琴合曲,却无一人在大堂中用饭。

穿过大堂之后,是一条环着一面圆湖而建的长廊,湖中央只种了一株睡莲,湖中有泉眼,冒着热腾腾的白气。

内侧为湖,而外侧便是雅致的包厢,每间包厢皆是隔着两盆海棠花的间隙,总共五十间包厢,九十八株海棠的品种颜色竟无一重复,比如大红色的花色就可分为贴梗海棠,四季海棠,秋海棠,而品种相同的海棠,颜色却又各异,修枝剪艺也颇为考究。

整个构造很有一番别有洞天的感觉,与外面喧嚣的大街相比,更似远离尘世。

青衣侍女带他们走到一间房门前,停下了步子,上头的编号正是贰拾壹,与华颜那枚木刻上的编号一致。

苏葵指着两扇门上的空白大红对联纸,不解的道:“怎没字?”

青衣侍女已替几人推开了门,华颜扯着她的手边进去边解释道:“因为每间房都是有自己的主人的,所以每间房的对联也都是自己所作,且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这对联里需得有一个棠字,我不常来,又很少琢磨这些诗词,便一直空着了。”

房内乍一看就如同是进了自己的房间一般,梳妆镜台,笔墨纸砚,一张圆形木桌中央一个白玉净瓶,插着一支垂丝海棠,因是新插上去不久,不见丝毫萎靡之态。

屏风隔开的内侧。是两张贵妃榻,榻旁有一矮桌,一把青釉香炉,一把古琴竖立。

苏葵感慨,王城的繁华高雅,果不是自己所见的一两成所能描述的。

这些地方,也就是王孙贵胄的消遣之地了,寻常人家见也怕是见不着。

四人刚落了座,便有侍女呈了点心过来,正是海棠糕。

“公主今日想吃些什么?”侍女恭敬的立在一旁。

记住每位客人的特征、名字、背景。甚至是脾*好,是扬棠楼中每个人最起码的职责。

华颜随手翻开了菜谱,“炸海耳,浇田鸡,桂花翅子,焖笋,熘茭白。葵花丸子,烧子盖。点心来上四样儿,鞭蓉糕 、豆沙糕、 椰子盏、 鸳鸯卷 。”

一口气儿说完,将菜谱推到了苏葵面前,“你想吃些什么看一看。”

苏葵只加了一道烩鳗鱼便将菜谱给了肖远。至于苏烨,自然不必问了——华颜点的全都是他爱吃的。

肖远末了道:“一壶陈年千日春。”

苏烨闻听笑了两声:“这么多年不曾与你喝过千日春了。”

肖远眉毛一挑:“是有三五年了,自从你跟苏老爷子去了汴州一回,整个人就变了一样,不似之前那般只知道玩了。”

华颜语气带了淡淡的伤怀:“有时候一觉醒来,觉得咱们一起骑马比剑的日子。似乎就在昨天。”

几人的思绪都拉回了从前,聊起多年前的趣事,糗事。

而他们的从前。苏葵是不曾参与的,只能在一旁听着,偶尔捏起一块海棠糕塞进小楔的嘴里。

饭未用到一半,外有沙沙声响起,华颜遣了丫鬟出去看。原是落了细雨。

华颜夹了一个鸳鸯卷给苏葵,道:“这场雨下罢。天就该凉了。”

喝了几杯酒,几人的兴致都高了起来,华颜好心情的要到廊上赏雨景。

“肖远,说来我许多年也不曾听你弹过琴了,你今日抚上一曲如何?”华颜斜斜倚在朱漆栏杆上,望着雨滴打在湖心,嘴角带笑。

话落,已有丫鬟抱了琴出来,一个矮凳,一方矮桌,青烟寥寥升起。

肖远无奈的笑着摇头,心知拗不过她,撩了袍子坐下,骨节分明的大手抚上琴弦,音色竟是极柔,只是一瞬间,苏葵便判的出是一首秋风词。

垂眼打量向他,苏葵又觉得不科学了。

肖远是她见过的人中,最有阳刚之气的男子,肤色微微有些黑,长眉入鬓,眼睛明亮,眉宇间带着正气,谈吐举止大气利落。

似乎生来就是个正直而又坚韧的人,苏葵这样觉得。

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她甚至会觉得他轻轻用力,琴弦都会被他拨断.决计不能相信一个人会弹得这样一手好琴音。

甚至与一心扑在琴艺上原来的苏秀,也不遑多让。

“不辞,拿笔墨来。”华颜拂了流云袖,对丫鬟吩咐道。

“你们来作词,我来写,今日咱们就把这对联给填上。”

苏烨率先摇了头:“我对这么舞文弄墨实在不擅长,你们该是知道的。”

苏葵突然记起,苏烨八岁的时候跟人打了一架,苏天漠要他抄上一百遍家训,三天内抄不完的话,就拉他去祠堂跪上三天三夜。

苏烨二话不说,直接去了祠堂。

结果——他挨了苏天漠一顿揍。

肖远一曲完罢,也推辞着:“我更不行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我看着就头疼的紧。”

苏烨肖远相视一笑——二人这一点倒是像的很。

华颜撇了嘴:“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俩是粗人一样,阿葵你来。”

苏葵正倚在门框处端着一盘鞭蓉糕喂着贪吃的小楔,闻言抬头望向她笑嘻嘻的道:“这里的糕点不错,待会打包上几盒带回去。”

本就是个懒人,费脑子又没好处的事儿她一般情况下自然不会去做,当然,除了心血来潮兴致极高的时候。

华颜见她转移话题,点了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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