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会有人抽你鞭子,你不能一鞭子下去就立刻松口……”孙科把换好衣裳的女囚给带出去,女囚的脸上全是红疹,蓬头垢面,根本看不出眉眼。
是林晚秋亲自动手帮她化的妆。
“是,小妇人记下了。”女囚忙道。
“孙科道,你把事情办好了,我不但给你银子,还会想办法把你给弄出去,让你能跟你儿子团聚。
到时候我会帮你们弄个新的身份,路引和户籍都会帮你们办好,然后将你们送出潮县,离你夫家远远的……
至于你的女儿……我只能说尽力帮你打听。”
“多谢孙捕头,小妇人会一辈子感念孙捕头的大恩大德……只要能带走洪儿小妇人就已经感激不尽,那两个丫头……您也不必太过为难。”妇人闻言就跪下来给孙科磕头,做人要知足,两个丫头她也心疼,只是她们已经被卖为人妇……反正难。
她男人是赌徒,先是卖了她两个女儿,后来还把主意打到她小儿子身上,他要卖小儿子,妇人死活不干,他男人打她,瞧着她差点被打死,十一岁的儿子就拿了柴刀去砍她男人。
那孩子下了死力气去砍他,他让了让,柴刀虽然没有落到男人的脖子上,却落到了他的腿上,一刀下去就砍断了他的腿筋……
公婆把怨气都发泄在她身上,去衙告官,说是她把男人的腿砍断了,妇人为了保住孩子,就把罪名认下来了。
不过好在她公婆也心疼孙子,没让已经坏了根儿的儿子把孙子卖掉。
若不是这样,她就算是赔上性命也会杀了那个畜生。
“你起来吧,要谢就谢江太太,是她吩咐帮你的。”孙科道,“江太太还给你准备了上好的伤药,一会儿抽你鞭子的人也只会虚张声势,不会把你伤太狠。
前五鞭子你先放话不屈从,等再挨五鞭子你就装晕……
之后他们会用江鸿博和江鸿宁来威胁你,你再妥协,在他们给的状纸上画押……”
妇人认认真真地听着,孙科说完了还让她重复一遍,听妇人说得一字不漏这才让人将她带进刑房。
林川果然已经等在刑房中了。
他不悦地看了一眼被带进来的‘林晚秋’见她一副凄惨的模样心里就升腾起无限的快意。
新仇旧恨他这把一起算!
“她的脸是咋回事儿?”林川语气不好地问道,他可没将衙门里的这帮衙役捕快狱卒放在眼中。
“富家太太娇气,睡在草垛上脸就变成这样了……”老乌龟,傻逼玩意儿,不过一个奴才秧子,拽个鸡儿毛!
林川闻言便不再怀疑,牢房里的茅草又脏虫又多,这女人肯定受不了这样的罪,瞧她这副狼狈的模样……林川心里美得冒泡。
心说将来回到二爷身边一定要将林晚秋这番惨状跟他学一学,二爷必定会重赏他的!
‘林晚秋’被绑在了刑架上,林川走上前去,阴测测地笑着把一张纸抖落开凑到她的面前:“……你打着行善的旗号,私下却做着卖孤儿的罪恶勾当,林晚秋,聪明的话就赶紧认罪,也要少受些折磨。
否则……你这浑身的细皮嫩肉怕是受不住几鞭子。”
一旁的狱卒配合地甩了甩鞭子,把鞭子甩得脆响脆响的。
“呸!你们休想屈打成招……”‘林晚秋’吐了林川一脸的唾沫,鄙夷地道。
她的声音沙哑,进了监牢的人谁没把嗓子喊破过,故而哪怕妇人的声音并不像林晚秋,但林川照旧没怀疑。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老子就成全你,给我打!”林川威风极了,拉虎皮扯大旗的滋味儿太爽了。
在林家,他是条摇尾巴的狗。
在外头,他是国公府的大管事。
宰相门前三品官儿,他是国公府的管事,就连沈知文都要跟他客客气气的,这帮子衙役狱卒算个屁!
他把牢房当成自己个儿的地头,把狱卒当成自己个儿的奴才秧子在使唤。
接下来的事情,便跟孙科说的那样,抽鞭子的狱卒完全按照孙科安排的节奏和套路在走。
妇人咬牙承受着痛苦,等着十鞭子打完,‘林晚秋’还是不肯招认。
林川就恼怒道:“林晚秋,你就嘴硬吧,明跟你说,江鸿远已经战死在西桐城,你可没了靠山。
老子要捏死江鸿博和江鸿宁比捏死蚂蚁还简单。
你不怕被打死,老子就弄死……”
“我认!”妇人尖叫。
“我都认!”
“你别动他们!”
目的达到,林川瞧着按了手印儿的供词笑了起来,他本想伸手拍拍‘林晚秋’的脸,可到底还是忍住了,太脏了,他嫌弃地收回了手。
“供词有了,就看你明日上公堂如何说了,林晚秋,早认了不就好了,也不用受皮肉之苦。
对了,你明日若是说不好……江鸿博江鸿宁两兄弟的命可就……没了……
哈哈哈哈……
跟老子斗,林晚秋你还没那个资格!”
林川嚣张地拿着供词走了,这份供词他可要亲手交到沈知文手中才放心。
“头儿料得真准,这缺德冒烟儿的老狗真拿人江家兄弟来威胁人。”
“操他祖宗十八代的,臭狗逼太狠了!江百户在前线杀敌,他娘的这狗逼在后头算计欺负人媳妇。”
“你说江百户他真的是战死了么?”
“这老狗知道个屁,一听就知道他说这话是骗人的。”
“麻痹的这傻逼玩意儿一点儿遮掩的意思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