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胡的实力只比北狄差一点儿,比起在夹缝中求生的南蛮和西戎,北狄皇帝甘愿被大周皇帝侮辱这事儿最受不了的是东胡人。
“孬种,怎么就不自杀?”拓跋彤低声道,她声音很轻,旁人听不见,但是林晚秋能听到。
气氛从北狄皇帝父子两个的献舞开始就达到了顶峰,就连这些个冻僵了的贵妇们也激动地很。
这是一场属于大周的狂欢,西戎、南蛮、东胡的来宾虽然脸面带笑,但是那笑容却是十分勉强。
天寒地冻的,宴席持续到天黑就散了。
只是街上的人太多,等林晚秋和江鸿远回到伯府夜已经很深了。
江鸿远刚从净房出来,他拿帕子擦着头发上的水,敞开的中衣露出大片蜜色的胸膛,上头疤痕交错。
林晚秋手中有上等的去疤膏,不过她没给江鸿远用。
她不想忽略这些疤痕,这些都是汉子为了他们将来的安稳生活付出的代价,是见证。
也是他的勋章。
“北狄人性烈,按理说白渠和白律被抓之后应该自尽的,他们为什么会选择活着,选择忍受侮辱?”林晚秋虽然是现代人,深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也十分珍惜生命。
可她也学过历史,知道不同的时代的人对生命的理解不一样。
像北狄人,在宴席上,端木微就断断续续跟她讲了很多北狄人的事情,他们信仰雪山神,觉得死了就是去侍奉雪山神,部族中的人贪生怕死的人其实并不多。
这也是为什么,北狄从来都是硬茬子,因为这个民族是战斗民族,子民从老到小怕死的有,但是少。
“应该是被药物控制了,除此之外老子想不出别的原因,这事儿咱们回去问问老神医就行了。”
江鸿远在床边坐下,林晚秋重新拿了张干帕子跪坐在他身后帮他擦头发。
“白渠和白律跟咱们没啥关系,这事儿也不过是好奇打听打听而已。”林晚秋道,“只是这边伯府要如何安排,我们在京城呆多长时间,皇帝那边儿对你的安置可有什么口风没有?”
“皇帝之前既然开金口让我先回祖籍修建伯府,想来皇帝至少都会晾着我两年。帝王心术……他得先让我着急,然后再给我的机会,我就得感激涕零,替他出生入死……”江鸿远的眉目间有着嘲讽,按理说,皇帝可是天子,老百姓……特别像江鸿远这种泥腿子出身的人皇帝给个笑脸就会觉得光宗耀祖,然后院子把胸口破开将心摘下来捧给皇帝。
如果是上辈子的他,可能也会那样,士为知己者死……估计能因为感动然后就为皇帝卖命。
可是这不是上辈子,虽然是重生,但因为有了小媳妇,这一世对他来说就是新生。
新的人生。
他的心,只摘给小媳妇,他的命……也只给小媳妇。
“看来太子也打的这个主意。”听江鸿远说了说宴席上的事儿,那个齐嫔忽然发难,贵妃跳出来帮他说话……呵呵,可不是想让江鸿远这个‘单纯’的莽夫念他们的好?
然后甘心情愿地成为他们手中的刀。
“太子那边儿你准备如何应对?”林晚秋问。
江鸿远道:“见招拆招,老子反正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莽夫,请老子喝酒老子就去,说什么打机锋的话老子听不明白!”
这是准备耍无赖了。
林晚秋笑了笑,给江鸿远擦完了头发,她又拿木梳子帮他通发,接着让汉子把熏笼拿来,让汉子躺在自己的大腿熏头发。
汉子受宠若惊。
躺在媳妇软软香香的腿上满心满眼儿地冒甜泡泡。
他媳妇太他娘的乖了。
江鸿远翻身把脑袋埋进小媳妇的肚皮上,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好软好香啊……
“这边除了皇帝赏赐的人手,咱们还得再填补些人手进来。”林晚秋有一下没一下摆弄着江鸿远的头发,汉子的头发跟她不同,发丝有些粗,不柔软,但还是很顺滑。
黑得发亮,像缎子。
“人手先不买,我们是乡下来的,自然是要跟皇帝哭哭穷的。”江鸿远道。
林晚秋笑了:“皇帝又不傻,能不派人去查咱们?咱们名下的产业也不少。”
渐渐心猿意马起来的江鸿远道:“潮县那个犄角旮旯的产业可进不了皇帝的眼!放心吧,这事儿我有数……我的头发烘干了么?”
林晚秋摸了摸:“干了。”
江鸿远闻言就从林晚秋身上起来,将熏笼提溜开,然后饿狼扑食儿似的将林晚秋扑到在身下。
一双眼睛里的火焰熊熊燃烧着,林晚秋觉得再被他这么看下去自己个儿得被烧成炭。
她的手抵着汉子的胸膛,软软的手掌覆盖着一道伤疤。
心忽然有些疼。
“远哥……”她软软地喊着。
“嗯……”江鸿远的呼吸重了起来,林晚秋推了推他:“你松开……我给你一个惊喜。”
江鸿远疑惑地盯着林晚秋,林晚秋忽然抬头亲了亲他的唇,一触既离。
“远哥……你不想看我给你的惊喜么?”林晚秋的桃花眼泛着水润的光泽,低柔的声音里满是小勾子,勾得他心痒。
“艹!”江鸿远低骂了一声,然后果然松开了林晚秋,自己一个翻身躺倒一侧。
“老子倒要看看你在耍啥花招!”反正小媳妇逃不过他的手掌心,江鸿远也不怕小媳妇跑了。
“真乖!”林晚秋抬手轻轻拍了拍江鸿远的脸颊,江鸿远的脸色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