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清了清嗓子,“王少君,宰相之女,被休回家,因继母逼迫再嫁,上吊自杀未遂,昏迷十个月。”
张晓燕无动于衷,“关我什么事?”
“愿力分你一半。”
“出去,我们要休息了。”
“教你修炼法术。”
张晓燕想关门。
“儿子我带。房子我出租金。钱要多少有多少。”
张晓燕停下动作,好奇地看着胖阿飘,“你到底给了他多少好处?”
张小矛好久没看到阿九,从婴儿椅中翻出来,摔了一个屁股墩后,站起来往前冲。
胖阿飘缩到阿九身后,伸出脑袋,道:“我所得愿力的二分之一。”
所得愿力,而不是自己的愿力?
张小矛一旦学会走,就学会了跑,两条肥腿儿交替飞快,想冲进阿九的怀里。不想快接近时,被一双粗糙的大手拦截了。
张小矛不依地扭动起来。
张晓燕不满地捏了一把张小矛的肥屁股,“老实点!”
张小矛除了他妈离开了会哭,平时轻易不会哭闹。张晓燕这一捏于他就跟挠痒痒似的,小崽子笑嘻嘻扑在妈妈怀里,对阿九做各种鬼脸。
胖阿飘见张晓燕不理她,“三分之二!余下的我要分给我可怜的孩子,他们太惨了太惨了,我不能眼睁睁看他们受苦。张小姐,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来世我做牛做马,一定报答你的恩情。我的儿子小时候也像这位小少爷,”畏惧地看了张小矛一眼,“这么可爱,一家大小谁不喜欢,可后来呢,他死啦,不明不白地死啦。还有我的大女儿,十二岁的孩子,嫁给八十岁的老翁当妻……他们太苦了,真的太苦了。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
张晓燕有些想不通,“既然你这么惨,怎么来的愿力?谁会给你?只有大功德大造化的人才能得到所谓愿力吧,你一个深闺妇人,做了什么?”
胖阿飘有些尴尬,嗫嚅道:“我们那里大旱大涝大灾十年,我的生辰八字合适,被祭天了。之后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那是老百姓祭祀的愿力。”
张晓燕:……
张晓燕张着嘴巴,不知说什么才好,特麻这也太惨了。
可这又关她什么事?
“你走吧。你再惨也不关我事。我不是第九号当铺的人,没义务帮你的忙。”
胖阿飘急了,想冲到张晓燕的面前。
张小矛眼睛一斜,她就怂了。
“帮帮我,帮帮我,帮帮我。呜呜呜,帮帮我。”
有个痛哭流涕的人堵着门,换谁心情也不好了。
张晓燕斜睨阿九,“赶紧带着她离开,好狗不挡道!”
阿九真想甩手就走了,可想到胖阿飘的缠功,头皮一麻。算了,就当日行一善吧。
清了清嗓子,阿九咬着牙道:“回来吧。”
两人为什么搞毛了,彼此心知肚明。
张晓燕斜睨着阿九。
张小矛有样学样,斜着大眼睛看阿九。
你倒是跟你妈一个鼻孔出气,以前喂你的奶都白喂了。
阿九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请你回来。”
胖阿飘期待地看着张晓燕,“求你了,求你了,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说着,跪着地上不住地磕头。
这个好玩儿!
张小矛扭着肥屁股想下地。
儿子力气大,张晓燕一个没捉住,就把他放了下了。
张小矛一得自由,冲上去一把抓住胖阿飘的头,抡起来抛空中玩儿铅球。
胖阿飘顿时就被甩得眼冒金星。
张晓燕赶紧将胖阿飘解救下来,“呃,你,你之前是不是来找过我?我儿子招待的你?”
胖阿飘欲哭无泪,“是的。”
难怪张晓燕总觉得这段时候有什么东西跟着她,等注意去看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感情是小崽子在捣乱啊。
何止是胖阿飘跟着她,各路孤魂野鬼都跟着呢。张晓燕的命格天生招霉鬼,厄运缠身,没有第九当铺的庇佑和张小矛挡刀,好不容易凝聚的气运恐怕早被异类耗光。
张晓燕看着胖阿飘,眼神有些飘。
以张小矛的破坏力,这都给人弄成十级伤残了。儿子是自己生的,干了坏事就得帮他擦屁股。
“好吧好吧,我答应了。”
胖阿飘大喜,又是磕头,“谢谢,谢谢,谢谢!”
张晓燕无语了,“你能别磕头了吗,我们这里只给死人磕头,我还没死呢。”
胖阿飘连忙手足无措地站起来。
张小矛被张晓燕拎到一旁,仰头看了阿九一会儿,兜头就扑了上去。
好长的头发,他想拽一拽。
阿九一把抱起小崽子,狠狠捏了一把肥屁股,小没良心的,从娘胎里就养着他,才多久没见,就不认得他了。
张小矛蹬着腿儿努力地够阿九的长发。
张小矛一点都不认生,看得张晓燕心头又有些不爽了,“我答应了!刚才说的条件……”
阿九抓住小崽子的手,固定住,“条件不变。那跟我走吧,你再不过去,她就快没命了。”
张晓燕盯着阿九看了一眼,“注意表情语气。”
阿九:……
老板当得这么窝囊,整个人域可能只他一个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