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了师之后的结果就是...慕凉作为新来的小徒弟,也得跟着她前面的那些徒弟们一样,在戏园里...打杂!
只不过那些男孩子们做的是整理所有的刀剑和戏园里外的卫生,而慕凉则被安排在化妆室里整理戏服。
除此外,等到了晚上正式开演的时候,她还要负责招待来看戏的客人们,要端茶送水,要负责安排座位,典型一个后勤加司仪。
慕凉倒是没有任何异议,虽然她身份是慕家的千金小姐,可实际上,什么苦累活上辈子也没少干,所以突然一个翻天覆地般的转变,她接受的很快,上手也很快。
段老看见之后,非常满意。
原本还以为小丫头定会自视甚高,端着身份不屑于做打杂这种事,哪知她非但没有一句抱怨,反而把安排给她的事情都做得井井有条。
所以这个徒弟,他收得不后悔。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他看中的不是慕凉的身份,也不是她灵气精致的长相,而是...她的身上始终有一种荣辱不惊风轻云淡的气质,这样不急不躁不争不抢的性格,放到
现在浮躁的年轻人身上,还是很难得的。
段老是满意了,可是唐岩高兴之余又有点担心——
担心他现在最宝贝着的艺人被派来光做打杂的事,万一被磨得太过于接地气了也不好,万一以后那些高端品牌的形象代言,要绕开慕凉走了怎么办?
所以一整天的时间里,唐岩怀揣着对谁都没说的心思,一边跟着戏园里的师傅们扮丑角儿做配,一边战战兢兢担心着慕凉。
此时的慕凉可不知道唐岩心中所想,因为她现在很忙,正忙着和段老身边的小姑娘一起整理戏服。 小姑娘就是今天在台上演花旦的那个,由段老手把手亲自教的亲传徒弟。她的年纪不大,比慕凉还小上三岁,今年十六,但已经跟着段老学戏学了八年,颇受段老喜
欢,所以经常会手把手的带她。
她名叫小柔,和慕凉一起整理戏服时,会很细致而珍重的告诉慕凉,那件戏服叫什么名字,这叫戏服繁琐的该怎么穿,以及都是什么角儿穿的等等此类...
慕凉的记忆力很好,光听一遍差不多就能记得住。
但她在一边听之余,一边淡淡的打量着小柔。直到看到小姑娘脸都红了,不好意思的问,“慕姐姐,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呀,我脸上有红油没洗掉吗?”
慕凉摇摇头,笑了,“不是,只是觉得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像谁呀?”小姑娘年纪不大,白白净净的脸上天真不谙世事,说起来话来的时候,还透着一股可爱的傻劲儿。
慕凉只答,“听着你的名字,和我小时候的伙伴一样,所以只是有感而发。” 她小时候一起的孩子中,也有一个叫小柔的。只不过和眼前稚嫩的姑娘是两个完全不尽相同的人,唯有喊她姐姐的那一声,有几分不约而同的相似,所以慕凉一听之
下,倒是觉得很亲近。
小柔听到这个话,腼腆的笑,“是我名字太普通了。”
说完她可能又意识到不对,连忙摆摆手解释,“不是不是,我是说我的名字,没有说姐姐朋友的意思!”
越描越黑。
慕凉看着面前透着股可爱傻气的姑娘,笑着摇摇头打趣道,“哪里普通了,明明很好听。”
得到夸赞的小柔更加腼腆了。
为了不让这孩子这么局促,慕凉便转移了话题问,“晚上要登台了,紧张吗?” 今天晚上七点半,是小柔入这行以来第一次登台唱戏。虽然以前也有登台过,但通常都是给前辈们作配,这次不一样了,是她一个人的主角戏,也是正正挂名的第一
场戏。 在段家戏园里,每一个学成的梨园子弟,都可以挂牌。挂牌就是有支持喜欢这个角儿的观众,可以专门点这个角儿的戏,演出一场两百,然后个人所赚的收入,和戏
园四六分。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小柔简直要紧张哭了,一把拉着慕凉的手,紧张兮兮的说道,“慕姐姐,怎么办啊,我好担心发挥不好,好怕演砸了,到时候不仅仅是我一
个人脸上无光,还会连累师父连累整个戏园的!”
段老在这一带很有名气,毕竟是大师级别的,所以很多老年人就喜欢点段老的戏,经典。只不过这段时间段老为了培养徒弟们,将自己的牌子给收起来了。
如今他将自己教出来的徒弟推到台前独挑大梁,若演砸了,段老这个做师父的当然容易被人诟病。所以这也正是小柔最担心的一点。
“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慕凉安慰她,“师父那么厉害,教出来的徒弟能差到哪去?再说了,我今天来的时候,就觉得你发挥的很好啊,每一段的表现都很棒!” “真的吗?”小柔怯怯的眼神望着慕凉,在看到对方眼里表现出的善意和肯定后,她笑得眉眼弯弯,带着几分腼腆的开口,“谢谢慕姐姐,我一定会好好加油!争取不让
你们失望的!”
...
这一天的忙碌过去,时间也悄悄的溜到了晚上七点——
段家戏园是每个周的周日才开场的,所以离正式开场还有半个小时的空挡里,戏园里的座位上就已经坐满了来听戏的戏迷。
戏迷们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或者是步入中老年的大叔大婶。他们交了入门的十块钱门票后,便坐在了座椅上,有说有笑的等待着戏曲的正式开场。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