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老老实实地坐在位子上,除了脸色有些泛红以外,让人看不出有其他异样。
沈鸢袖子下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握紧的。
烈酒入喉,胸口像是被火烧过似的,头也晕乎乎的,耳边谁说了什么也听不清。
只是听身边卫衍怒喝道:“本世子的酒你也敢抢着喝,本世子平常是惯着你,真当自己是个小主子了?”
沈鸢垂眸不语,随后胳膊被人抓住,不得不被迫站起来。
眼前迷迷糊糊的,连卫衍的样子都已经看不清。
卫衍冷眼扫过卫卓和青安,一脚踢翻了身前的桌案,
“堂……堂弟,你听我说……”卫卓见卫衍动怒了,忙着想解释。
“本世子的贴身女官不知规矩,本世子就先带回去亲自教教她。”
卫衍拉着沈鸢便走了,卫卓见下面有这么多人看着,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皇子架子,让下人继续组织曲水流觞,自己也离了席。
沈鸢只觉得自己的手腕要被卫衍抓得脱臼了一样,视线迷离,也没看到脚下有一块石头,踩了上去,身形不稳地向前倒去。
卫衍转身托住她的腰,沈鸢瘫坐在地上,语气里有些委屈道:“世子刚才可真凶。”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卫衍瞬间就炸了,蹲下身子掐着沈鸢的脸,狠狠地道:“我才刚和你说过,卫卓的东西你全都不许碰!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吹吹就过了是吗?”
“我用得着你挡酒吗?刚才那一杯如果不是烈酒,而是毒酒,你现在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沈鸢咯咯地笑了,两颊红的如敷了胭脂,桃花眸中像是装有有万千星辰,让卫衍一时间移不开眼。
只听沈鸢道:“不管是烈酒还是毒酒,我都帮世子喝。”
胸口的怒火一下子被沈鸢这话给浇灭,正着神色问道:“你来我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
烈酒的后劲儿上来,沈鸢只觉得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一般,脑袋一点一点的。
鼻尖嗅到卫衍身上清冽的雪松香,不由得向他那边倾去。
“因为想当你的世子妃啊……”说出这句话之后,沈鸢脑袋顶在卫衍的心口上,醉的不省人事。
卫衍扶着沈鸢肩膀的手微微一顿,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沈鸢这般没心没肺的人,说出来的话不能当真。但是今日她这般护他,却也让他内心有所触。
卫衍半蹲着身子,把沈鸢背在背上,一步一步往山脚下走。
“唔……疼……”沈鸢闭着眼睛,无意识地呢喃。
卫衍停下脚步,幽深的凤眸里像是在沉积一场风暴似的。
一个穿着黑衣,脸上戴着面具的人从暗处现身,等待卫衍的吩咐。
“去把那个狗太监的手筋脚筋断了。”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眼角眉梢似是流露出一丝邪气,眼角下的泪痣妖冶。
黑衣人消失在黑暗中,仿佛没有出现过。
另一边,忠义侯府。
沈芊芊回了忠义侯府,一路哭哭啼啼地就跑到沈老夫人的院子,把在春日宴上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但也避开了自己偷拿了沈虞衣服的事。
“祖母,你要为我做主啊,沈鸢她太过分了,在那么多人面前给我难堪!”
“那个不要脸小灾星,竟然还敢露面!”沈老夫人把手中的杯子砸在地上,目光如炬。
沈芊芊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每次提到沈鸢,祖母眼神跟要杀人一样,就好像和沈鸢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她还跟在秦王世子身边?”
“是啊,祖母。鸢儿妹妹身为忠义侯府的嫡二小姐,今日却穿着丫鬟的衣服跟在世子爷身边。”沈芊芊继续煽风点火,小声地道。
沈老夫人对身边的玉镯道:“你拿着我的帖子去秦王府,把那个灾星带回来。”
“是。”
玉镯拿了帖子便马不停蹄地往秦王府去,正巧卫衍的马车也停在了正门口。
玉镯见站在车辕上的卫衍,连忙跑过去行礼:“奴婢见过世子爷。”
卫衍像是没看见似的,从车厢里昏睡的沈鸢抱了出来,走下马车。
动作轻柔,好似怕吵醒了怀里的人。
玉镯呆住,看到卫衍这般对沈鸢,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秦王世子这番模样,对沈鸢明明就是极尽宠爱!
玉镯又见沈鸢脸颊泛着红晕,也不由得想歪了,难不成……
卫衍抱着沈鸢正要绕开玉镯,玉镯连忙道:“世子爷,奴婢是忠义侯府里老夫人身边的人,老夫人让奴婢来接二小姐回家住些日子。”
“那你先在这里跪着,你家二小姐什么时候醒来肯跟你回去了,你再起来。”
卫衍落下这么一句话,便抱着沈鸢进了秦王府,留下玉镯跪在秦王府门口傻了眼。
卫衍还从未抱过谁,本以为自己会不耐烦地把人丢给顺喜,但是一抱却像是找到了什么新的乐子一样。
沈鸢本就娇娇小小的,窝在自己怀里跟一只猫儿一样,身子还软乎乎的。
留在身边当个宠物养着也不错,只要她乖,多宠她一点也无妨。
卫衍生出了这种想法,总归沈鸢还小。
卫衍抱着沈鸢回了墨竹苑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徐侧妃耳中,徐侧妃从开国郡公府回来,和钟孟隅周旋了半天,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下,便听到了这消息。
“侧妃,现在世子爷这么重视沈二小姐,要赶她出府恐怕不太容易啊。”王嬷嬷说道。
她是秦王府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