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王增禄想用骑兵做前锋,将所有流寇马兵堵在河东。而守备营骑兵薄弱,从枞阳出发的时候就只集结起七十名骑兵,另外还有三十名亲兵队的塘马,总共只有一百匹马,加上投送途中生病、落水等等损失,实际能用的不到九十。
此时在万峰门外集结有五十骑兵,庞雨给骑兵的定位主要是战场侦察,不是决胜力量,所以更强调机动性,甲具都是绵甲,如果全数投入攻击,在步兵赶到之前他们需要承受桥梁两头流寇马兵的围攻,数量至少是他们的七八倍,流寇马兵退路被断,在求生的yù_wàng下,攻击必定十分凶猛,如此可以预见,庞雨那五十名骑兵剩不了多少。
此时流寇那边正处于遭受奇袭后的惊慌中,调度上十分混乱,在银锭桥虽然人多,却组织不起来有效攻势,一时又不敢退走。河东地方的马兵则明显受命牵制守备营,这同时也牵制了那些马兵,让他们失去骑兵的机动优势。
其实在庞雨看来,流寇不必围着银锭桥,他们若是放开包围撤回江浦,那守备营要多走十几里路去解围,那边没有那么多河流,守备营反而会容易陷入包围。
用骑兵战果肯定更大,代价是庞雨会失去对战场的侦察能力。好处是围歼这几百马兵,将极大振奋士气,对后续作战也有极大好处。
利用流寇指挥的混乱,一举消灭他们几百马兵的核心战力,流寇必定军心溃散,就像庞雨在舒城山口遭遇那当头一棒,还没损失多少人,就难以继续进行军事行动。
只是他才登岸一个多时辰,就将唯一的骑兵孤注一掷,颇有点像个赌徒。
庞雨犹豫着,他转头看了看侯先生,侯先生嘴巴张了一下,赶紧又把头埋下,庞雨也没责怪,毕竟侯先生以前只是个书手,对这种军事行动提不出什么意见。
杨学诗脸色有点红,毕竟前面至少是几百马兵,他的骑兵要穿过这些马兵拦截,并在那里坚守到步兵到来,不用细说也知道是一项艰巨任务。
庞雨盯着杨学诗眼睛,“骑兵行不行?”
“骑兵……行,行吧。”杨学诗说完又用力点点头,“行!”
庞雨又看向陈如烈,舒城山口之战让他记住了这个年轻人,相比起来,杨学诗要更为保守,而陈如烈更符合庞雨对骑兵的期望。
陈如烈有点紧张,先看了看杨学诗之后才对庞雨回道,“骑兵只能行,流寇多却分散,咱们聚众突击官道,他们必定来不及堵截,只是后面的步兵真要快些,否则咱们守不住桥。”
庞雨失笑道,“这才是骑兵,就是要这股劲。”
他转头对蒋国用道,“镇抚队有马的,跟着去助战,同时监督军纪。”
郭奉友突然开口道,“属下带亲兵队的塘马跟骑兵同去,可以凑二十骑。给他们配上重甲,不到三里路,只要不惜马力,能跟骑兵一起到。”
庞雨满意的点点头,几个手下的求胜心都起来了,没有惧怕流寇的巨大数量,这是他最需要的。
跟他以前的大多数行动一样,没有什么参谋作业,也没有详细的谋划,更没有仔细考虑的时间,庞雨打算再拍脑袋,在登陆江浦的第一天,就将手头所有骑兵孤注一掷。
“各部马上集结部队,此处距猛虎桥大约三里路,流寇马兵队形分散,且大部分处于田地中,他们的速度提不起来,而且他们开始肯定认为咱们只是驱赶,会在犹豫中耽搁逃走的时机。”庞雨跳下马,在地上用一块尖石头画着,“亲兵队负责牵制,骑兵和塘马沿官道先出发,全速到达猛虎桥立刻下马作战,封堵南北交通。紧接骑兵之后是第二司步兵,王把总你要选出最有胆气的旗队作前锋,配置更多的藤牌兵掩护,不理会沿途攻击,直扑猛虎桥,就位后承担主要防御,抵抗两面攻击,在流寇反应过来之前抢到他们前面。所有人目标只有猛虎桥,成功的唯一指望,就是速度、速度、速度!”
王增禄几人同时点头,大概还有点蒙圈,并未如平时一样立刻离开,互相看了一下,才想起向庞雨行礼,接着各自返回部队安排。
转头往西边看了一下,两门炮车还在停在西头,由于马兵威胁官道,暂时还不能赶往银锭桥,庞雨对身边的亲兵道,“等攻击开始,让陆战队帮着推炮车,尽快在银锭桥西头就位,本官要用。”
……
夕阳西下,橙黄的阳光洒落过来,穿过万峰门外东西向的街道,在石板上拉出无数士兵身影。
陈如烈眼前石板上,就有几个晃动的影子,洒满阳光的西边街道上,排满几个步兵旗队,这些步兵将跟随在骑兵之后上官道,第二波赶到猛虎桥,支援前面的骑兵,并承担主要固守任务。
北头街道也布了两排步兵,他们只是用于遮挡流寇的视线。
骑兵隐伏在街口南边的街道,房屋遮挡了流寇的视线,他们并不知道有这么多骑兵已经集结起来。杨学诗指定他带队当锋头,从第二司藤牌手那里剥了十几件锁子甲,陈如烈分到一件,时间很紧迫,胡乱套上就列队预备。
面前的步兵旗总行了个礼,陈如烈赶紧回了一个,然后又不放心的叮嘱道,“请吴旗总路上一定不要耽搁,这些骑兵兄弟都指望你们活命了。”
那吴旗总拍胸保证,随即回到了步兵队列,跟他的几个队长吩咐。
陈如烈看了一会,那吴旗总几乎是全军都认